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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子来看她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一周都见不到一次面,她们都心知肚明,距离晴子离开的时间不远了。
只是纲手没有想到,这个时间能短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纲手,我要去执行我的最后一步计划了。”
晴子轻松地朝她笑了笑,“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留些时间陪你抓鱼,不过,我差不多能猜到结局。”
纲手抓紧了床单,给整洁的布面攥起皱痕,她沉默着缓缓垂下了头,嫩黄的碎发随着动作遮挡住她的神情。
运气好,也只是能留些时间……
“纲手,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要离开的人。”
攥紧的拳头被温热的手心覆上。
纲手愣愣盯着她搭过来的手,感受到她的手指完全握住自己,纲手放松了底下的床单,转而牵紧了她。
“我不想让你被悔恨占据了人生,所以想提前告诉你。”
隐着哭腔的声音从纲手嘴边泄出,“可是这样……不是更残忍吗……”
窗边,微风吹拂起洁白的窗帘,飘扬着,下落着,闯入的璀璨日辉给端坐在床边的晴子覆上一层模糊的柔光。
细长黑亮的发丝随风翩舞,抿起笑容的她圣洁得仿佛不存在于此间。
“就当我残忍吧……还会再见面的,一定会的,纲手。”
纲手看着她,茶色的眼瞳流转起水润,眼泪不由分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她们交叠的手。
分别的时刻,说什么都显得薄弱。
和以往的每一次见面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关上门,晴子的存在便消失了。
轻飘飘的,总感觉她们还有下一次。
下一次……又是多少年了……
对其他人,纲手说的是因为身体原因在医院静养,大大咧咧地让他们别在意。
正当纲手望着窗外出神时,视野里突然探出一个白发刺猬头,随即显出自来也嬉笑的脸。
“哟纲手!好点没?”
“自来也?你怎么从窗户进来?”
纲手眼睛瞪大,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不同寻常的出场方式,稍微从床上坐直了一些。
帅气地从窗户跳下落地,自来也自恋地露出了八颗牙齿,看得纲手表情耷拉下来,真想把他赶出去。
从小到大都习惯了她的嫌弃,自来也大步跨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要去旅行了,临走前来看看你。”
“旅行?又是你那个什么命运之子的旅行吗?”纲手依旧不看好他,“你找了这么久居然都还没有放弃。”
“人哪能轻易说放弃!”
自来也站起身叉腰,给自己壮气势。
纲手嘴角抽了抽,无奈地挥了下手,“那祝你早日找到吧。”
瞧她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自来也摸着下巴仔细打量了她一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生这么久的病,该不会是什么不治之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