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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双似乎什么都没盛下,空洞怪异的眼睛。
“六皇弟。”李恕一把扯下腰间的平安符,手上还沾着血,“先前是我疏忽,才会被你愚弄至此,可是现如今,到底是谁赢了呢?就算……就算是我在明,你在暗,又能怎么样呢?”
李熙咬紧了牙,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错了!算错了!打从一开始起,他就想错了李恕这个人!
李熙冷声说:“是你杀死了顺妃。”
李恕半点不否认,只将手里那平安符轻飘飘地丢到身后,任它随风去了。
“是我呀。”李恕缓缓笑出声来,脸上皮肉却仿佛分离了,一时看着像笑,一时看着又像哭。
“其实很多时候,事情是真是假都并不要紧,毕竟两国交战,就只需要一个恰到好处的理由罢了,不是吗?”李恕往前走近些,看着李熙的眼睛,“刚好,现在顺娘娘就是这个理由了。”
李熙脚下不动,也不退。
“李恕,你疯了么!”李熙定神说,“眼下战乱刚平不到一年,百姓积贫,国库空虚,长澹怎能再起硝烟?再说我们年前与大沧打那一场,原本就是险胜,是因为大沧摸不准我们的底,我们才能趁势打赢。可若是、若我们这时再与南月开战,又打输了,被大沧知道我们也已是强弩之末,难保不会趁火打劫!”
李恕面上平静的过了头,闻言就只是笑。
“是啊,但就是因为不能打,打不过,才好谈条件。”李恕说,“横竖顺娘娘平素是什么性子,宫里这些伺候的奴才都见过,而你——李熙,你为了争夺储君之位,竟联合奸佞陷害她,甚至还妄想替那些早就被钉在了耻辱柱上的蛀虫正名,你做的这些事,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顿了顿,似是在思索。
“反正事到如今,这消息已被我派人送出了城。看在你我从前相处还算融洽的份上,李熙,你现在若是愿意稍微抬抬手,主动放弃那位子,我也不想再打仗,我会立刻让人把消息拦下来的。”
李熙几乎要把牙咬碎了。
李熙说:“我也可以自己把消息追回来。”
李恕不以为然地摊开双手,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
“且省省吧,六皇弟。”李恕挑眉说,“我的生意遍布各地。只要是我想,你猜,你还能不能追得上我?”
李熙微微眯起眼,又说:“但两国开战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也不想想,若那南月在此刻出兵,只要是侥幸打胜了我们一场,大沧就多半会紧随其后,届时长澹腹背受敌,你身为长澹王族,又能得着什么好处?”
李恕听罢哦了一声,浑不在意地说:“无妨,只要能把你拉下来,便是我能得着的最大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