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李熙随即眼带怜悯地看向玄鹄,再次欲言又止。
“……”
“瞧瞧,要么说让你少喝些酒呢。”良久,迎着玄鹄疑惑不解的目光,李熙从善如流,也暂且将审讯的安排放下,转而叹息着,一字一顿地问,“……昨晚酒水哪买的?”
玄鹄啊了一声,整个人的反应因为宿醉有些慢。
“在一个腰细腿长的沽酒娘手上买的,小殿下了解我,知道我这个人没酒活不成。先前那老翁总给我缺斤少两的,我不喜欢他,所以特意换了别的地方买……”
顿了顿,似是在回忆。
“那酒娘人很好,临了还多给我盛了一勺——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李熙对玄鹄的天真无言以对,没忍住捂住脸。
沉默。
“……还说什么多给你一勺酒,恐怕是多给你盛了一勺蒙汗药吧。”半晌,李熙双手捂脸,郁郁地说,“我问你,那酒娘叫什么名,你还记着么?”
玄鹄咕咚咽下一口唾沫,如梦初醒,紧接着就把后槽牙咬到咯吱响。
“石……七……娘……”玄鹄一拳砸在桌沿,恶狠狠地说:“……竟敢拿老子当猴儿耍!老子跟你没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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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上柳梢。
今年冬天很冷,雪落得格外大。年纪青春的锦玉被沉重镣铐锁在地牢,面颊是不健康的白,鬓发歪斜着,再也没有花朵一般的娇艳。
地牢被修在一处装饰随意的旧宅内,锦玉已被关在这儿两天了。
关她的人不常来,除去每天按时给她送饭之外,其余时候便鲜少出现,更没有使手段磋磨她。
但……
孤独的滋味不好受。
尤其是这孤独里,还不可避免地被掺杂进了一些,对于未知的恐惧。
夜已深了,锦玉双手被高高吊起,动弹不得,口也被封着,神色萎靡地跪在一团枯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