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知自己名声这么臭,见天的招刺客。”李熙咬紧了牙,没有内劲护体,出招也比从前慢许多,“但这真是太冤枉了,天地良心,我还以为他们是李长乐派来弄你的。”
裴怀恩眸色沉沉,在又一次击退刺客之后嗤笑道:“她那孩儿原本就不该活,她若有这本事,孩儿便不会被我杀。”
李熙脸色红了又白,像是被气到了,“裴怀恩,我诈你的,没想到她那孩儿真是你杀的,亏我还信誓旦旦地在她面前保过你!”
背后湿漉漉的,两个人似乎都出了汗,裴怀恩余光瞥见角落里用来净手的铜盆,忽然心生一计,脚下不着痕迹的挪步。
这三名刺客很聪明,将他们二人团团围着,不许他们再躲到墙壁底下去,裴怀恩行动艰难。
“野种的骨血不能留。”裴怀恩说。
李熙听罢捏紧了拳头,不顾身前刺客攻击,骤然转身道:“但是现如今,真正的野种却被你葬在亲王陵!”
眼见二人似有分歧,围成一圈的刺客们彼此对视,皆不约而同握紧了刀,打算趁机杀上。
……就是现在!在场五人皆无声道。
李熙忽然不再与裴怀恩吵了,他奋力将裴怀恩往左推,帮裴怀恩抓着搭在那铜盆里的软巾一角。
二三尺长的布条沾了水,沉重如铜鞭,裴怀恩唇角扬起,回身一“鞭”扫过去,李熙恰在此时抱头蹲下。
水珠落雨似的溅开,裴怀恩话锋一转,也不再同李熙吵了,而是字句狠厉地问:“别留活口了吧,我瞧着他们都太安静了。”
李熙很赞同地点头,跳起来抓着一个被水迷了眼睛的刺客下死手,指尖小刀一闪而过,便利落割了他的喉。
“还留什么活口,一招不让都打的艰难,你要再留情,恐怕死的就是我们了。”李熙皱眉说,“裴怀恩,你不觉得他们都太安静了么,想是舌头早被割掉了,估摸也不见得会写字。”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哪有什么真的争吵,不过是借题发挥,故意吵给外人看罢了,死一个襁褓婴儿有什么要紧。
裴怀恩的功夫好,没了李熙故意给他当累赘,又得称手兵器,很快便将剩下两个刺客也解决掉,血水泊泊淌了满地。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李熙已然力竭,同最后一名刺客双双倒下去,却被裴怀恩及时从背后托了一把,顺势带在怀里。
到处都是血腥味,目光对上,裴怀恩不确定地问:“……接下来,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节目了吧。”
李熙面色难看,心里居然有点拿不准。
“我没事,但我不能在这里待了。”李熙一把推开裴怀恩,整理带血龙袍,“裴怀恩,你自己多保重,记得叫十七帮你把这些尸体处理掉,再换间干净的牢房睡。”
裴怀恩充耳不闻,只顾满眼担忧地看着李熙的伤,提醒说:“你才亲政不久,听闻大沧与南月的使臣不日便要来,此事万万不可传扬出去,更不能让他们认为京都不安全……得想办法赶快揪出幕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