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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长澹如今的律法,他们所有人从腊月二十八到大年初六都在放节令假。玄鹄回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赶上李熙不必早起去锦衣卫当值,正闷在被窝里想事情。
裴怀恩天不亮就走了,走时脸色冷得像冰,什么也没对李熙做,就连李熙私自把簪子拔出来这事,也权当没看见。
相处得久了,玄鹄对李熙这副动不动就支着腮发呆的做派见怪不怪,随手把一块柿饼递到他面前,扬声问:“怎的,又跟那姓裴的吵起来了?”
李熙咦了一声,偏头一口叼住柿饼,翻身坐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来过。”李熙口齿不清地问,问完再伸手要柿饼。
玄鹄却把剩下的半袋柿饼牢牢护在怀里,说什么也不给了。
“先把你嘴里那块吃完了,你还欠我十包酥。”玄鹄挠了挠头,神情微妙,“就……就是知道啊,其实一直都知道,你身上味道这么重,我又不傻——那姓裴的每回来找你,你都把我支走。”
大眼瞪小眼。
半晌,李熙嘴唇瓮动,然后噎着了。
“你、那你上次还把簪子……咳咳,咳咳咳!”李熙抬手指着玄鹄,指尖颤抖,脸都憋红了。
玄鹄却一反常态,不仅没走过来帮忙,反而还大咧咧地把手一摊,理直气壮道:“因为我不爱看你俩凑一块,你这是与虎谋皮,我怕你吃亏。”
李熙好不容易把黏在嗓子眼里的柿饼顺下去,闻言又咳嗽。
“那你、那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你不高兴可以跟我说,我们可以商量,你害我一直以为你不知道,每次都提心吊胆……!”
玄鹄就说:“因为拦不住,而且我后来也想明白了,就你这性子,还指不定是谁坑谁呢。”
李熙:“……”
李熙气急败坏:“那你可以一直不说!怎么现在又说了!”
玄鹄低头嚼柿饼,看着似是更理直气壮了,挑眉说:“这不是看你不高兴,怕你真吃亏了吗?以往你只有不高兴的时候才发呆,话也不说一句。”
李熙无言以对。
玄鹄见他这样,犹豫再三,索性挨着他坐下来,甩开膀子跟他勾肩搭背。
“……好了,好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玄鹄把柿饼袋子塞李熙怀里,笨拙地安慰他说,“你也别犯愁,你俩要是真玩不到一起,以后咱就不跟他玩了,何必还要上赶着去受气?反正寿王殿下那边也已经……”
李熙本来正咳嗽,结果一听玄鹄说寿王,又听玄鹄把寿王和裴怀恩放在一块比,顿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