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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怀恩嗯了声,负手沉默很久,脑子里不知是又想到了什么,等过好一会儿后才又问:“你家皇上要我多看书,最近一直催我看书,究竟是真的担心我考不过,还是怕我见到他的新欢和旧爱呢。”
与其说是问,倒不如说是语气轻柔的自言自语。
走在裴怀恩旁边的玄鹄没听懂,闻言愣愣道:“旧爱?什么旧爱?哪有旧爱?不就一个有可能入宫的新欢吗?”
裴怀恩不回答他,像是彻底沉进了自己的世界,继续喃喃自语道:
“让我在下个月少出门,还不让我进宫,莫不是早就打定主意,一边在这敷衍我,一边又想在宴席上跟他那旧爱续前缘吧。”
玄鹄还在懵着,“什么?到底谁是旧爱?”
裴怀恩闻言看了玄鹄一眼,发觉他是真不知道,便歪头饶有兴趣地对他解释道:“还能有谁?当然是赫连景啊,小玄鹄,难道你家皇上没有告诉你,他可是真真正正的男女通吃,当年他受困大沧,可跟那赫连景还有过一段情。”
酸气熏天,好像全京都的醋坛子都被打翻了,把玄鹄唬得一愣一愣的。
然而还不等玄鹄开口,便听裴怀恩又自顾自地说道:
“但是这不行啊,原本想着只有那赫连景需要防,如果实在没法推辞,就让小崽子点头娶了那大沧公主,然后赶快踢赫连景回老家,结果没想那公主也貌美。”
“都说男女之事是顺其自然,阴阳调和,如此美人若进了宫,万一引得阿熙对她感兴趣,万一……万一她带阿熙开了这个荤,往后可怎么得了。”
玄鹄面无表情,好不容易才从李熙的荒唐旧事中缓过来,觉得自己还不如聋了。
眼看着裴怀恩还要继续往下做些没用的分析,玄鹄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张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裴怀恩。”玄鹄说,“你现在好像个怨妇,不想看自家夫君娶美貌小妾的那种。”
裴怀恩挑起眉毛看玄鹄,目光凉津津的。
裴怀恩问他,“你说什么?”
玄鹄不敢重复自己刚才说的话,闻言只把脖子一缩,嘟囔道:“好话不说二遍。”
裴怀恩把眉挑的更高了。
一时无言。
“你什么也不懂。”良久,裴怀恩忽然这样说。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走到了裴怀恩的住处。裴怀恩迈门槛时没低头,意有所指地念话给玄鹄听。
“你不懂,比起那位大沧公主,我其实原本更在意赫连景,我想让他赶紧滚蛋——当然现在我也很在意那位公主了。”
因为什么呢?
大约因为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旧势力,又还没来得及培养起新势力,他将自己从棋手自愿粉饰成了棋子,他已不再有能力抓住他的小虎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