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有人举着利器,反复在这里穿刺过。
邬如晦指尖按在疤痕上,感受到正下方平缓的心跳震动。
他面色沉郁难辨,半晌,他拢好散开的中衣衣襟,抄起陆昃的后背和膝弯,将他抱进浴桶。
动作间,陆昃的一绺白发柔软地缠在他指间,邬如晦垂眸,一点一点将他的长发理顺,那霜白长发流水般垂在浴桶外,倒比月光更清寒。
水中的药物开始生效,陆昃睡得越来越沉,邬如晦摆弄半天,他都没有任何反应,眼睫与垂下的阴影如同合拢翅膀的蝴蝶,静谧极了。
邬如晦指尖虚虚掠过他的眉眼,然后……
没好气地在他脸颊上拧了一把。
陆昃无知无觉,乖乖受了这一下。
邬如晦起身,嗓音低低的:“我刚活回来,又要被你气死回去了。”
掀开帘笼,他径直向王帐走去。
微昙召集了一干将士,正在议事,邬如晦便抱着剑在外等着。
近侍将消息递到帐内,邬如晦当即就被毕恭毕敬地请了进去。
长生剑仙死得蹊跷,如今死而复生,出现在王帐里,一时间诸多目光投过来,又被微昙淡淡一声“大师兄”压了下去。
邬如晦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妖族内部事务他并不插手,只有问到他头上时,才会开口。
微昙将他请进来,正是为了封印一事。
有他那双鎏金瞳坐镇,加固封印就会变得更轻松。
“青霭城的封印也有些动摇,谨慎起见,还得请大师兄亲自过去一趟。”微昙道。
邬如晦自然不会拒绝:“好。”
议事结束,王帐里只剩师兄妹二人,微昙疲惫地吐出一口气:“善后比打仗还叫人头疼,大师兄,你陪我过两招放松放松呗?”
“好啊,”邬如晦一笑,“那我待会儿再启程。”
正要抄家伙的微昙愣住:“你不等师父醒了之后再走吗?”
问完她自己也觉得不妥:“那,大师兄你早去早回,师父老人家醒了要玩失踪,我拦不住他你是知道的。”
邬如晦又是一笑:“无妨,他跑不掉的。”
这话自大师兄口出,就显得十分可靠。
微昙松了口气,又联想到师父师兄之间诡异的气氛,莫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用力甩甩头,只吆喝道:“走走走,出门打。”
过完招,天色已经微暗。
邬如晦本来要走,收到一条千里传音,又在帐篷里等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两道人影出现在门口。
正是长孙无涯和罗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