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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在风雪里踽踽独行太久的人,就连靠近火堆也要小心翼翼,生怕被火光烫伤,更别说一整座烧着暖炉的小屋,那更是容易叫人疑心是假的。
毕竟他又不是没被骗过。
但哪怕是被骗过,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向陆昃走来。
执迷不悟,宛如飞蛾扑火。
陆昃握紧邬如晦的手,牵着他一步一步走进传送阵。
在老剑仙的回忆里,他在东荒的故乡乃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小山,唯一特别的是,山脚下开满了玉簪花。
老剑仙少年时痴迷剑道,时常闭关参悟,渐渐地将门丁本就不旺盛的师门给熬没了,山上就只剩他一人,山脚下的玉簪花倒是繁茂如昨。
后来他剑道初成,下山游历,再没有回去过。
陆昃的神识铺开,将整个北荒都看了一遍,没有看到任何开着玉簪花的山。
邬如晦就近从池塘里刨出一只千年老龟精,向它描述了一番老剑仙故乡的景致。
老龟精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师徒二人交握的手,魂不守舍地道:“回禀仙师,如今北荒已不长玉簪花,您老人家说的地方早在几百年前就沉了,现在那儿变作了一片大泽,从这往东南走一百五十里就能看到。”
陆昃道了声谢,往前迈了一步,落地后,二人已在一百五十里之外。
这里果然变成了一片烟波浩渺的大泽,几只白鹤站在岸边。
它们远没有通灵性到口吐人言的地步,但从不远处这师徒二人身上感受到了异常强大的气息,以及与强大气息相反的温和态度。
因此他们没有飞离,而是敬畏地瞧着那二人请出一把古铜阔剑,置于大泽深处。
“没有玉簪花,白鹤也不错。”陆昃目送息机剑缓缓沉入水中。
邬如晦看了看四周:“此地灵气稀薄,精怪虽多,大多无甚灵智,修士不爱来,正好清静。”
“是啊,”陆昃喃喃道,“老头你要是呆腻了,记得托个梦吱一声,我再来给你挪个窝。”
息机剑低长地应了一声。
师徒二人不再逗留。
天魔碎片已除其二,域外天魔想必是要彻底坐不住了,六界必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