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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玉翔和冯贞静的神色立时变得很难看,什么叫做“取代熙然当了牧家小姐”,本来就是魏熙然鸩占鹊巢,虽然不是她的错,但是这老女佣做出一副那么不舍的表情是做什么?让真正的小姐难堪吗?明明牧家雇她是为了照顾牧家小姐,她凭什么为了一个假小姐而故意怠慢真千金?牧家小姐难道还要看她一个老保姆的脸色,顾忌她是不是“开心”?

管家老马顿时暗叫不好。琴嫂刚才确实还在佣人休息室里大放厥词,抱怨为什么要把魏熙然送走。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佣,脑子并不太灵光,这会儿如果回答得不对,怕是日后在牧家主人心里的地位会一落千丈,变成一个不识时务的刁佣……

果然,琴嫂竟还点了点头,“太太,小姐说的对,我一时之间还有点不适应,怕照顾不好小姐。”她仗着自己在牧家干了二十几年,耍起老资历来了。

老马差点忍不住摇头叹气。

牧锦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垂眸不说话。

牧玉翔皱起了眉头,“怎么,熙然走了,琴嫂有些悲伤,不能适应?那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老马,给琴嫂放几天假,等她能适应了,再说吧。”

这个“再说”,就不知道是不是让她再回牧家或者另有安排了。

从牧玉翔的角度来看,家里雇了佣人,本来就是为了得到舒适的服务。佣人跟小姐的感情深是好事,可你这本末倒置也太过火了些。我家女儿在外面替别人家女儿受了十八年的苦,回家来还要受你这佣人的气?!既然你想不通,那就不要再来我家了,豪门钱多,但也不会花钱找罪受,不缺你这一个两个佣人。

冯贞静想要说什么,可瞥到牧锦淡然地站在一旁,还是没说出来。

琴嫂竟没有听出牧玉翔的潜在台词,还连连点头,“谢谢先生体恤。”

老马替她惋惜了一阵。

牧玉翔挥手让琴嫂离开,又对老马说:“你选一选,找个牢靠点、不多事,也不骄矜的保姆来照顾锦。”

牧锦本来觉得没有必要,自己都十八了,又不是奶娃娃,而且转校进了圣格纳女中,一周只有两天在家,用不着什么保姆。不过她现在学乖了,不再自作主张。若是安市的千金都有保姆,就自己没有,不知私下会传出什么话。不做出头鸟,方是融入这个圈层的正理。

老马应下,转身去了佣人休息室。找到琴嫂,看着对方还不明白的样子,真不晓得该说什么。只能匆匆嘱咐了一句,“琴嫂,你要记住,你在牧家做事,拿的是牧家的钱。你回家去想几天,把这个问题想通了,我再跟你联系吧。”

琴嫂莫名其妙一阵,又故态复萌,跟相熟的女佣说起魏熙然,记挂她现在怎样了……

牧玉翔夫妻搂着牧锦的肩膀,带她到小客厅里坐下,总算有时间跟女儿说起家里人的情况。冯贞静拿了相册过来,一一指着相片介绍,告诉牧锦这两位是爷爷奶奶,那两位是外公外婆,这是姨妈,那是姑婆,总之一表三千里的亲戚都介绍了一个遍。当然,除掉了沈懿芸,牧家也没她的照片。

牧锦对这些都知道,但她依旧态度恭敬地认真记住。

牧玉翔满意地感到,这个亲生女儿似乎比原来的假女儿聪慧强记,更兼不娇气,说不定还能继承牧家的事业。

冯贞静却时不时走神,微微叹息。

说完了牧家,自然又说到世家。安市的富豪,景山大道只是一个区域,俗称老牌豪门居住区。而在临海大道,又有一群新贵,暴发户、it精英、新兴行业的显贵,都是住在那个地段,那边鱼龙混杂,没有景山这边纯粹。

除此之外,更有外来户居住的牡丹园别墅区,新开发的中产阶级聚居地温泉城、中央公园等,都是有钱人住的地盘。

牧锦倒是首次听到这些方面的详细内容,听得入神。牧玉翔跟女儿也说得投缘,又讲到了安市的诸多集团、公司、工厂、服务业等势力划分。

讲到中午,牧玉翔才惊觉,跟尚算未成年的女儿说这些,有必要么?

冯贞静看看时间,站起来,“好了,该吃午饭了。锦,你爹地就是啰嗦,以后别理他。”

牧锦笑嘻嘻,“不啊,爸爸说的很有趣!我记下了不少。毕竟我回家了,有些事情不懂的话,丢的不是我的脸,是牧家的脸。所以我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夫妻两个一凛,发觉女儿居然考虑得如此深远。牧玉翔更高看女儿三分。

冯贞静故作埋怨的语调,“就算是要听也不急于一时对不对。下午妈咪打电话让人送品牌图册来,非要把我女儿打扮得漂亮优雅才行!光听你爹地说故事,可说不出一朵花儿来。”

“好,谢谢……妈咪。”牧锦别扭地喊出这个称呼。

冯贞静和牧玉翔都乐了。

接下来的两天,牧锦都在忙碌之中。挑了一个下午的衣裳,晚上又做了全身的保养,头发护理、脸部护理、手足护理、香薰spa,第二天跟家装师讨论自己的小套房装修设计,做什么样的新家具。牧玉翔安排人手给她更改户籍、办理转学手续,冯贞静则是计划找个机会将牧锦介绍给牧家的世交。

到第三天,牧锦心神不定,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吃了晚饭,一家三口坐在一起谈话聊天,气氛温馨宜人,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倾盆大雨。

冯贞静说起明日要带牧锦去看望姨妈,也就是裴御东的母亲、裴家的太太,忽听老马难掩惊愕地来报:“先生、太太、小姐……熙然小姐突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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