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一天晚上,萧重锋收拾好了全部行装,行李比来时还多了几瓶酱油,又把山上可以用的草药全扒光装在包里。
搜刮干净后,才来到小河边,易修正蹲在那里伤春悲秋唉声叹气。
走近一看,他脸上满是严肃,甚至还有些阴郁。
萧重锋朝前一步,贴他很近,在易修耳边低语:“作甚?”
易修耳朵敏感,禁不起呼气,狠狠打了个摆子,随手捡块石头咚一声扔进河里,水花四溅:“颜烨消失前不是留了几句话嘛,让我归根溯源……我想了想,真要溯源的话,这一切的源头该是我那天写完了更新喝了杯睡前毒牛奶?”
这件事萧重锋从未听他提起,大为紧张地扣住他的脉搏,困惑道:“你没有中毒的迹象。”
易修轻描淡写:“喝完我就死了,再醒过来就换了个身体,有中毒迹象才怪呢。”
萧重锋:“……”
易修望着平如明镜般的水面,声音有些发涩:“我也挺好奇的,就我这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性格,谁能恨我恨到杀死我?”
虽然易修本人看起来并不介怀提起这事,但是经历过死亡的人曾有多绝望和痛苦萧重锋再清楚不过。
惨白惨白的月光洒在水面上,又印上易修有些落寞的脸。
萧重锋呼吸一滞,小心翼翼扣住他的双眼,拉进自己怀中,平静而坚定地道:“我帮你找出来。”
易修:“啊?”
睫毛尖端在萧大侠的手心扫啊扫啊,像只受困在掌心的断翅蝴蝶,脆弱又绝望。鬼使神差般,萧重锋低下头,轻轻吻上了他的前额。
易修不动了。
萧重锋再次开口,比刚才更加坚定:“我帮你找出来,那个毒害你的人。”他伤害你多少,我一样一样,让他全数奉还。
……
次日小张来接人,还是一样的灰色面包,还是一样的旅途味道。
只是副导演不会来送他们了,毕竟片场那边还有的他忙。
长途跋涉过后,面包车颠着颠着总算来到易修家楼下。一下车,易修连行李都不想拿,踉踉跄跄地爬上楼,伸钥匙开锁的时候手都是哆嗦的。就想直接进门扑到那张久违的席梦思上睡他个天荒地老人仰马翻。
可等屋门打开的一刹那,屋内的景象却惊得他一身睡意荡然无存。
灰尘。
满室灰尘。
从他们出门起开始积,积到现在才有可能有这么多的灰尘。
易修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觉得不妙,掏出手机联系元鹏飞。
明明打的元鹏飞的号码,接电话的却是吴子墨:“我跟鹏飞换了手机,从现在开始,我跟你谈话。”
易修一间间把房门推开,急吼吼问:“我不是让你们想办法撞门,有人没人都告诉我一声吗?你们到底撞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