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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他们相遇的那天,涂山月过往的一切悲愁欢喜都一瞬消散,从此他的欢爱伤悲只系在一人身上。
白芷终于从故人中翻出了一个名字,问他:“阿江……是阴怀江吗?”
“娘亲也知道阿江吗?”意外的惊讶使涂山月不自觉的把声音提高了几分。
“嗯,何止是认识,”白芷感叹地说道,眼中带着怀念仿佛陷入了曾经过往,“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还是只小狐狸,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的人,明明就应该是住在天阙的谪仙,可偏偏要来人间走一遭,尝尽人世悲苦。”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白芷的神情有些落寞,声音也低沉下来:“后来他一个人回了崮山,我也有了你,可没想到那次却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从此,我们都孤身一人。”
涂山月拉住白芷的衣角,无声安慰她。
“我没事,”白芷吸吸鼻子,眨巴眨巴眼睛将泪珠憋了回去,只是一开口还是不小心漏了一点泣音,“我只是有些想他了。”
“别担心,阿江他现在很好,他是我见过最洒脱的人了。”涂山月也想他了。
“阿、江”白芷一字一顿地重复涂山月的称呼,她对这个过分亲密的叫法颇为新奇。
“看来我们小阿月和他的关系非常好,他竟肯容你这样喊他,”白芷忍不住调侃,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然后故意凑近小孩,神秘兮兮地说,“娘亲告诉你一个秘密。”
涂山月抬头。
“当年桃花满天落时,娘亲有想过……嫁给他。”白芷说完就不动了,挑着眉坏心眼的等着对面人的反应。
可哪想到涂山月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不,还是有点反应的,只是他的反应和白芷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涂山月一脸与有荣焉的奇怪表情,说的话也更奇怪。
“阿江比天上的星辰更耀眼,见过他,后面的人就再也入不了眼了,”涂山月定定看着白芷,“就算是母亲也一样。”
明明是事实,可不知为何白芷却总觉得涂山月这话有种说不出的诡诞违和,就好像,那是不应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可,为什么涂山月不能这样想,这样说?
涂山月接下来的一句话,终于让白芷明白所有的荒诞奇怪来源于何处了。
“我也想过,像母亲一样想过,”涂山月说的很慢,也很坚定,“想过……嫁给他。”
白芷:“???”
白芷:“!!!”
或者是白芷眼睛里的惊恐直白得有些可怖,涂山月想了想又改口:“娶他。”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若不是顾忌着自己作为母亲的温婉,白芷恐怕要立刻逮着涂山月的脑袋使劲晃,看看到底能倒出多少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