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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初云稍微一顿便已明了,从云清的记忆中得知这断魂刀本是他的灵宝,只是这宝物不祥,所以便放任百里晨将其偷走。云清的剩下的神魂被他炼化,身体里自然拥有些云清的气息,断魂刀内有灵识寄宿,想来是顾念旧主不愿伤他。
百里晨哪知道这些,他只以为是断魂刀与林熙处出了感情,所以才不会对林熙的爱人出手,狠骂了句“吃里扒外的东西,”手诀一换,刀锋便冲着飞过临时来刹不住闸的林熙冲了过去。
按百里晨的理解,既然断魂刀不会对林熙的爱人出手,自然也不会伤害林熙,所以他当然不是冲着林熙的性命去的。
齐卓可以作势李初云的死于不顾,却不能不管林熙,当即冲过去阻拦,谁知刀锋又是一转,竟划破了林熙拴在腰上的储物袋,百里晨势在必得,刚想去捡,一道紫影从门口冲了进来,比他快了半步夺走了即将落在地上的储物袋。
齐卓笑了,李初云愣了,林熙不敢置信,“师父,你这是作甚……”
出现的人正是消失许久的青思。
“你是谁?”百里晨警惕的打量了青思几眼,竟是看不出对方的修为。
青思不予回答,不知从何处抽出了灵剑回身就是一剑,他的身影奇快,众人不过是感觉眼前一闪,百里晨便倒在地上断了气。
“徒儿的资产颇丰啊。”青思将剑收起,对那尸体懒得看上半眼,去掉林熙留在储物袋上的印记漫不经心的翻着,拿出那面从李初云身体里飞出的雷昭镜,接着将储物袋丢了回去,“这东西不吉利,为师就替你收着了。”
林熙下意识的接过,这时许久未见的薛盛也从门口走了进来,在青思身旁站定,对林熙温雅的笑了笑,拱手道:“许久未见,林兄一切可还安好?”
林熙垂着头,直愣愣的看着捧在手中的储物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了下来,有些事因为不愿相信才刻意忽略,如今想忽略都不成了,不禁问道:“师父,你连让我自欺欺人下去都不肯了吗。”
李初云倒是平静了许多,细心的将储物袋重新系在林熙的腰上,好似对面那两人都不曾存在一般。青思的事情他早就起了疑,虽然他对这位师叔的感情不错,但在他打算入魔的那一天便下定决心要斩断与东黎宗的种种因果。
青思嘴角含笑,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终究是要说清楚的,不知徒儿是何时起的疑?”
林熙收起傻叉似的表情,装作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师父从未刻意隐瞒,又何必知道我是何时起的疑。”顿了顿,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起初刚到东黎宗的时候师父是瞧不上我的,所以以泄漏源火在我体内为由让我混进记名弟子中作为隐藏,明里为保护我,暗里却是为了方便张平杀我,进入煌宇秘境之后我被追杀的几乎九死一生,却意外得救掉到了千华山,接着便是蚕血噬魂阵的事情,师父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真心待我好的吧。”
事已至此青思也不再掩藏,像是回忆似的点了点头,“不错,虽然你这人挺有趣的,但是资质太差,有些事我不能赌……”
林熙打断青思的话,道:“所以你想到换个人来,其实我一直以为是柳若旭泄漏的消息,现在想想却是没那个必要,反正你这个寒鸦的宗主都知道了,柳若旭根本没那个必要在费口舌,而且正好当你的替罪羊。”
林熙觉得心里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只有不停地说下去才能止疼似的,“千华门该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吧,设计蚕血噬魂阵法是你出的主意吧,什么有高手威胁你必须出面之类的,根本没那个人吧,你只是想让我去,借这些机会试探我到底能成长到什么地步,能活着回来最好,不能活着回来死了正好换人。
什么想看看我与李初云能走到哪一步,什么喜欢长青之类的,都是借口,超烂的借口。偏偏我就信了……
你与别人一样以为我被雷劈死了,为了得到雷昭镜,借着齐卓的嘴把我的师兄引到万魂冢,然后派闻人月过来在他之后进入洞府寻找雷昭镜,然而万魂冢又是那么容易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怕是你自己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危险,更没想到万魂冢内还有个被困百年的百里晨,接着你又得到我还活着的消息,雷昭镜你势在必得,所以怕出纰漏你干脆自己过来了,无忧是在你那吧。”
“没错,徒儿真是聪明。”青思笑着鼓了鼓掌,在腰间的小荷包上一划,无忧便从里面飞了出来落在了林熙面前。
无忧紧闭着眼,脸色煞白,林熙探了探脉搏,发现人只是受了些惊吓昏过去了,便放下心继续与他的好师父对望。“没有普通人在这万魂冢根本走不到这,所以你才挟持了无忧带着闻人月和薛盛进来,让闻人月埋伏我们,你就躲在暗处偷偷看着,只是我不知在水池边时你为何冲出来救下师兄,若是你那时不出来,可能隐藏的时间会更久些。”
青思看着两人,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水一般,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因为我还做不到无情的地步。罢了,从此刻起,你我的师徒关系便到此为止吧,以后你不在是我青思的徒儿。”
“好!”林熙跪在地上对着青思磕了三个响头,掐断了拨乱自己心里的那根弦,也彻底断了这所谓的师徒名分,站起身将无忧扛在背上,握住李初云的手转身便走。
齐卓一个闪身挡住二人的去路。
青思拿出一张银色面具戴在脸上,又换上了一件黑袍,此刻他是寒鸦的宗主夜璃,“本尊并未说过放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