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顿,字字含恨。
无他,这个破咒语和之前的稻妻轻小说里那个粉粉嫩嫩的小姑娘解封魔杖的咒语太像了,念得他忍不住在心里把自己和那位主角进行了对比。
一阵亮眼的白光迸发而出,亚尔斯挥散诡异的羞耻感,语气一下子愉悦了起来“我许愿,去往雅尔蓝思亚大陆。”
狗比光明神,你爷爷来找你索命了
神明之下,皆为蝼蚁。
小镇已经没了不久之前的表面繁荣,一群身着褴褛黑衣,模样或多或少带着野兽特征的人红着眼抢掠这靠近两族边境的小镇,所有非兽人的活物在照面之下被不留余力的攻击,老弱妇孺无一例外,连宠物都来不及发出声音,半个脑袋就被利爪削落。
过于漫长的冬季和领地内食物的匮乏
让这些兽人凶性毕露,面对的还是仇恨的种群,他们已经彻彻底底杀红了眼。
尖叫、谩骂、求饶,倒塌的梁柱压住一片血色,绘出一幅地狱景图。
一边倒的屠杀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类结队赶到,他们穿着统一的白金两色的衣袍,表情悲悯,面对残杀人类的兽人目露憎恨与厌恶,领头的人举起手中的本,高声朗诵神明的祝词。
下一秒,雷蛇在他垂落的手中如离弦之箭般射出,在敌人面前炸开,也将那豹族兽人手中被扯掉一只手臂,面露惊恐的平民一齐吞噬。
表情依旧悲悯的人放下本,哀恸道“这是必要的牺牲。”
他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兴奋。
抢在别人前面击杀了一只兽人,回到公馆,又能换取十个金币。
至于那个平民
谁会管他呢
或者说,这一镇子残存的平民,这一队执法人都不在意。
死的越多,不就越说明了兽人的残暴,侧面证明了他们击杀兽人时的不易
风雪愈来愈大,飞溅的鲜血与高昂的奖赏让执法公馆的小队每个人都呼吸粗重,不分敌我的攻击方式轰炸在除了穿着公馆制服的人周围的每个地方。
咬牙恸哭的孩童所藏身的房屋摇摇欲坠,屋顶横梁骤然砸下,她瞪大了眼,其中满是刻骨的仇恨。
一只手揽过她的腰,破墙的声音被横梁砸下的巨响掩饰,没有任何人发现不对。
小孩的脸上身上满是父母洒下的血,热血已冷,就如它们主人逝去的生命。
裹着黑色斗篷,不清面容的人带着她掠到小镇后稍高的山丘后,视野被完全遮挡,只能听见小镇里代表死神铡刀的炸裂声响渐渐稀疏。
他们的屠杀已经到了尾声。
按照那种攻击方式,不止敌人,恐怕平民也死的差不多了。
小孩也对镇子里的现状有所猜测,她的眼泪仍在流淌,双目空洞的着眼前人的袍子,颤抖的问道“你要卖掉我吗”
卖掉她,让她的未来像酒馆中佣兵说的污言秽语那样,变得污浊又泥泞。
但是能再活下去至少半年。
这种另类的“拾荒者”并不少见,红灯区很多年少的男孩女孩都是这么被“供货”的。
揽在她腰上的手已经收了回去,精致柔软的布料和手上都浸染了黏腻的猩红,对方顿了顿,重新伸出那只手,手中不知何时横握着一把利刀,一滴血坠落下去,在厚厚的血层中砸出一个小小的洞。
对方语气冷冰冰的,比这漫天大雪还要冻人。
“怎么活下去是你自己的事,我不会给你找供养的场所。”
女孩空洞的眼动了动。
她眼前浮现出父母被雷霆和利爪同时穿透身体的样子。
阿诺,活下去
怎么活下去
她没有犹豫,伸手握住了对方留出的一截刀柄,恨意滔天“我要变强。”
强到,可以找那支执法队复仇,可以免为鱼肉,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和那双明亮冰冷的眼神,一如当年的他,也是这个世界无数死里逃生,不甘命运的孩子的模样。
亚尔斯平淡道“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