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对李佩央很有信心。他很清楚,这“风险”几乎为零。她是个聪明姑娘。她今晚就猜到他想要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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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万对于周庚礼来说只是一次低成本的试探,但李佩央拿着医院开的收据,在母亲的病床前沉默了很久。
最后李佩央捧起她枯糙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看着她浑浊的眼珠,轻声问:“妈,你觉得我该去吗?”
“啊啊。”头发斑白的女人张大嘴,只发出来两声含糊的声音。
她母亲脑部受过重创丧失了语言能力,再加上精神失常,平日她跟她说话,不管说什么,她都只能“啊啊”两声作为回应。
“我也知道不该。”李佩央疲惫地趴在母亲腿上自言自语,“但好像,也躲不开。”
他知道她在哪里上学。她还要在那里待三年。她躲不了三年。
帮母亲擦洗过,李佩央对她说了句“晚安”,关灯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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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个星期,周庚礼都到点回家。
他在守株待兔,李佩央是那只兔。
终于一个周六晚间,他开车回来,拐进路口之前,瞥见门前台阶上坐着的,他的“兔子”,来了。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短T恤,样式很旧,但很干净,裤子还是那条万年不变的牛仔裤。大夏天,她都不嫌热。
周庚礼干脆把车停路边,下车自己走过去。
李佩央正坐在他家门口借着光在背专业课的化学公式。听见他皮鞋的声音,她抬起头,站起来。
还是“大光明”发型,妆也没化。还好头发厚,天天梳这么紧,早晚要掉头发。周庚礼想。
“周先生。”她出于礼貌先打招呼。
“你怎么来了?”男人明知故问。
第一次,李佩央没有低头,而是直视他的眼睛,看着他的脸说:“您给我妈妈打了五十万。我想来说谢谢,顺便看看,有没有我能帮您做的工作?”
她也挺会装。周庚礼遂笑着逗她,“你觉得,你能帮我做什么?”
李佩央沉默两秒,低头微微扬起唇角,笑得很腼腆,继续客气地回答他,“您是厉害的大老板,无所不能。好像,我也做不了什么。抱歉,可能今晚打扰您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刚下一级台阶,就被他挡住。
脑子真活啊,李佩央。话说得滴水不漏,一点亏都不想吃。
当时周庚礼笑着看她,特别想揉揉她小脑袋,看她大脑是不是比别人多转了几个弯。
可当他不顾风度挡住她的路时,李佩央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明白了,这人。。。他没那么要脸。
周庚礼指着她怀里的书包问,“包里装的什么?”
他之前就想问,一个旧书包当个宝一样天天抱着。不过,今天他是猜到了里面有什么,所以才故意问。
来都来了,他想,别想着跑啊。坦诚点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