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独自在办公室,周庚礼闭目养神,揉着眉心,拨出一个电话:
“我给你三天时间,离开这里。从她眼前消失,以后不要再出现。”
“池喻,我不是在警告你,我是在最后通知你。”
他要是不走,他就要送他离开了。
电话那头,池喻早有预料地笑笑,“师兄,我也建议你不要逼她太过。她不会为了孩子,跟你无限制地妥协下去。”
“我们的事和你无关。尽早离开。”
挂了电话,周庚礼深深呼出一口气,压抑的情绪却没有半分纾解。
他点了支烟,想压下心里躁动的不安感。
到底是谁在逼谁,谁束缚了谁呢?如果七年前,她没有那么绝情,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
他每天担惊受怕得像一只被抛弃过,又被捡回来,害怕再次被抛弃的丧家之犬。
谁可怜可怜他呢?
她用一根无形的绳子,拴着他,折磨了他许多年。他留下她,大不了,就是互相折磨。
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说服她留下。。。。。。哪怕到现在,周庚礼都没有想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决定离开他的?
他们在一起的第六年,她学业很忙,但也没有忙到不见面的地步。
他也忙,但迁就地主动过去陪她。
在他们的实验楼下,周庚礼曾经坐在车里,看见说“今晚没时间吃饭”的李佩央和一个男生并肩走回来,一起进了楼门。
他当时比现在冷静得多,心里不快,也没有下车打扰她。只因为她说不想让老师同学知道。。。这么无聊的要求,他都忍了好几年。
他坐在车里抽完第二支烟,那个男生从楼里走出来。
周庚礼才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饿不饿,他去找她,要给她带什么夜宵。
“食堂的粥吧。”她说,“今天实验室有人。东西放一楼,等会儿我下去拿。你等我——算了,还是不要等了。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等。”他郁闷地叹了口气。
“嗯。那我先挂了。”
她发号完“施令”,他去“执行”。那杯加了糖也难喝得要命的粥,他陪她喝过好多次。
就在他坐车里“难以下咽”呢,下楼取粥的李佩央看都没往他这看一眼,拿起来转头就走了。还跑着走的。
他也不是没脾气的人。相反,他脾气大得很,刚在一起时在她面前跟别人发过一次,把小姑娘吓得半夜做噩梦了。他就收敛了。
他到底在这饿着肚子“自讨苦吃”什么呢?周庚礼后靠椅背,咬着吸管想。
粥是热的,吸管上的廉价塑料味沾了他一舌头。
他有病。
粥扔掉,他重新启动车子。这几年真把她惯坏了,从前大三最忙的时候,她都到车里亲他一口再去上课的。现在越来越恃宠而骄了。眼里都快没他这个人了。
而且那男生又是哪冒出来的?
车刚开了一段路,还没出校门,周庚礼剎住车又想,不行,他今晚得好好问问她,她到底什么意思?
真觉得他非她不可了?还是时间长,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