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了。”他现在是什么情绪,她也听不出来了,“它比三百万值钱。你带走吧。”
“可它刻了字,就不值钱了。”
李佩央看见他垂在腿侧的手攥成了拳头。
差不多了。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这个男人他已经很难过了。真要他多伤心呢?
就彻底地别再想她了。去过没有她的人生。她也是。
她说:“周庚礼,你以后不要来找我。可你这么爱我,应该很难做到吧。你的戒指我会扔进大海里。你以后忍不住想来找我,就想想这枚戒指。想想,我都不要它,又怎么会要你。。。而你连戒指都找不到,又拿什么来找我。”
他的背影晃了晃。
李佩央差点以为他要晕倒了。
但他晃了晃,还是站住了。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去找你。。。。凭我们这样的。。关系?”
是玫瑰花枯萎的声音。李佩央听着他此刻的声音,忽然联想到。
“李佩央。”踏出门前,他说,“你以后,死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恨透她了。
刚好,她也该走了。
。。。。。
事实证明,人可以不用永远保持理智。但在某些时刻,还是不能感情用事,比如相逢、别离。
一个半月后,李佩央站在医院的走廊,抱着胳膊如是想。
这一个半月,她抽过烟,酗过两次酒。
第一次是她拿着陌生的护照,踏上从莫斯科到挪威的飞机。
空姐来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她说,谢谢,不用了。
但她没走,担忧地问她,【可是小姐,你在哭啊。】
她哭了吗?李佩央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湿的,还真是。
【那麻烦,给我一瓶酒吧。】
飞机到中途,身边的俄罗斯女人要求换座位,因为她哭得太汹涌,吓到她的孩子了。。。
第二次,她站在悬崖边,抬手举了许久,风差点把她吹倒,她也没松开手里的盒子。。。
医院的诊疗室里,李佩央沉默了一会儿,问医生,“她还。。活着吗?”
“Sure。”医生以为她只是新手母亲的紧张,还温柔地问她,“你要听听她的心跳吗?”
“。。。”
“。。。好。听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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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提前知道那天他走后,她就会离开,周庚礼想,他一定不会走的。不管她再说多伤人的话,他都不会放开她。
她离开后,他在家里很多天没出门,不为别的,就是太疼了。
伴随着呼吸,每一秒都不停的疼痛,他吃过药、喝过酒,想闭眼睡觉都止不了。
再后来,时间一长,他学会了与这种缠绵的疼痛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