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他,李佩央看看手表,再问他,“十一点了。你还不走吗?”
“我再看看我女儿。”周庚礼低下头,摸了摸孩子头发。
行吧。这她也不好拦着。李佩央调了调台灯,继续看书。
他看了一会儿,又开口:“她长得真像你。”
那不是应该的吗。李佩央心想,她怀了遥遥十个月呢,她的每一次胎动都连着她的心跳。
不过,鉴于他和孩子配型成功了,关键时候要用他的造血干细胞。
她客气了一下,“有的地方也像你。耳朵就很像。”
“是像。耳垂比我厚。”周庚礼问她,“你是不是没少扯她耳垂?”
从前他们一张床上睡觉,李佩央就爱扯着他耳垂睡。他把她手拿下来,过一会儿,她又顺着摸上去。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根本改不掉她这毛病。
李佩央脸上闪过一丝被看破的不自然,“也没有。”她矢口否认。
算了,扯就扯了也不疼。周庚礼摸摸女儿的小耳朵,心说,你妈妈就这点癖好了,咱们忍忍她吧。
“对了,徐助说,姚议。。。你不用他了?”
周庚礼要走的时候,李佩央忽然问起这事。
“嗯。他收过我妈的钱。”又做端公又做鬼。他当年看错人了。
周庚礼穿好外套,往门的方向走两步,又回头,看着李佩央陡然问:“我当年在你眼里到底有多坏?”她什么事都不敢跟他明白讲出来。
“啊?”李佩央不明所以,表情疑惑。
他也不解释转身就出门了。
哦,是那件事。
李佩央反应过来后,低头笑笑,多少年了都。
因为她当年就知道不是他。
吃过两次那个药,她就感觉不对了,她有点过敏症状。而且她细想后,也觉得蹊跷。
所以第三次,李佩央特意在他面前拿出来,试探他。
当时周庚礼拿起药片,皱眉问她这是什么。她说了之后,他眉头皱更得紧了,你不用吃。这药也不能总吃。他说,他做措施基本就不会有问题。让她放心。
李佩央确实放心了,一是放心地把这些东西扔了;二是,她放心了,他可能。。。也不是一个多可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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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医院大门,夜晚的冷风带着雪花,将在屋内积累的、他身上的温暖吹散。
周庚礼点了根烟,在风里吹了一会儿。
今天下午他那个“寡言”的大哥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他见过李佩央了,说她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她大概还没放下他,如果他还想,那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