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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佩央愣在了原地。那声音像一把钝斧砍在她身上,把她的心脏凿穿了一个大洞。
那扇门关上,她才后知后觉地失去力气,跪倒在地,“妈!”她的眼泪落下来,一夜就没再停过。
只在那一刻,李佩央终于想起要“原谅”她了。但她没有机会了。
最后一次,她和这个女人的交集,就是在她的死亡通知书上签字。她悲惨的一生在她的呜咽声中结束了。世界上多了一个解脱的灵魂,少了一个与她相依为命的人。
那一晚,李佩央蹲在医院的走廊里哭了很久,哭到最后她都分不清,到底是在哭她还是在哭自己。她只觉得心脏很痛,牙齿也痛,哪里都好疼。
最痛心的时候,她给他拨了一个电话。
凌晨,接到那通电话时,周庚礼在外省出差。他那晚心神不宁,喝了两杯酒才入眠。
接电话时,他没有看是谁,直到听见那头轻微的啜泣声。
“央央?”男人清醒地睁开眼睛,坐起来。
“。。。我妈妈。。去世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周庚礼动了动嘴唇,想安慰她一时都找不出话。他放柔说:“别哭,央央,你别怕,我——”
“我没有亲人了。”电话里,女孩压抑不住的痛哭声同窗外的闷雷一同响起,她哭着对他说,“。。。我好想你。我现在好想你。”
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下。因为她的一句话。
“好。”周庚礼毫不犹豫地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安慰她,“你等我,我现在就赶回去。央央你别哭。”
她的那一声,他感到了一种心痛的滋味。整个胸腔都发麻。
刚打开房间门,对面,和他住同一个套房的、他大哥的专职秘书陈政也穿好衣服出来。他是从邻市来陪他签一个合作案,上午刚签好。
陈政看见他,一把抓住他的手,“庚礼,正好你也起了,你听说了是吗?你大哥,下午在主持常务会时急性胰腺炎晕倒了,送到医院都还没醒。现在外面大雨,京市的飞机过不来。你开车技术好,你跟我一起,我们得赶紧过去一趟。”
陈政拉着他走了两步,后面人不动了,他回头,“怎么了?”
“。。。我得回去一趟。”
“回去?”陈政诧异地看着他,屋里没开灯,他也看不清周庚礼的表情,“你要回哪去啊?”
黑暗中,男人喉结滚动,长眉紧锁,艰难地回答:“回京市。”
“你怎么回啊?你回去做什么?”陈政走近,晃了晃他的肩,“那是你大哥啊!他出事了!”
“。。。我知道。”
他知道个屁?!陈政要被他气死了,他觉得他好像疯了,要不是他哥周纪礼和他是老拍档了,他都要上手呼这小子了。
他差点就动手了!
“你今天必须跟我走。”
陈政不由分说地拽住他,“你最好想想,要是你大哥真出事了,我们怎么向你大嫂交代!怎么向你爸妈,向你们全家交代!你大嫂还怀着孕呢,你小子别在这时候犯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