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今晚没有月亮,连星星都被云彩遮蔽了光芒,明天不是个好天气。周围静悄悄的,黑色迈巴赫刹车缓缓停下,在路边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车窗摇下,露出半张俊脸,贺州手指敲在方向盘,十几秒后,翻出打火机点了根烟,细细的烟雾飘出。
期间目光落在某层楼某间阳台。旁边几扇窗户人影在灯光中晃动,那间帘子没拉上,里面黑漆漆一片,心下奇怪,低头看了眼腕表,才七点。
江河查到她下午回到家之后就没再出去过,此刻她就在那层楼的某个房间。
来的路上,他收到消息,那边派过去的人已经重整好了。
闭了闭眼,贺州今晚打电话是想约她出来,当面把事情说清楚。先招呼一声,否则展览出来不知道怎么炸,人算不如天算,时间紧急,却一直没联系上人。
树影婆娑,夜风轻拂而过,指间细烟的火星明明灭灭,贺州收回摁在烟灰缸里,拿上钥匙。
打开车门,几步上楼,这种老旧的小区没有电梯,楼道里潮湿,灯罩外一层油腻污垢,光线不甚明亮。转过最后一节扶手,步子反而慢下来,停在门前,几秒后,屈指敲门,“咚、咚、咚”,等了一会,没有动静。
“咚咚咚”
……
用一些力,声音大了,“咚、咚、咚”。
“别敲了,这家住户如果晚上不在家……”
贺州侧脸向声源看去,穿着吊带的女人站在左边门口,似乎是被敲门的声音吵到出来看怎么回事。
女人看清贺州,瞪大了双眼,男人通体贵气,比例极佳。还有那张脸,五官立挺,狭眸薄唇。
卡顿了许久,后半句才接上,再开口是故意的夹子音:“那肯定是去酒吧玩了。”带着不怀好意的揣测和暗示。同时,眼珠转向那扇门,猜测他和那位邻居的关系。那几个月前搬来的邻居很不好接近,附近几个姐妹暗地里都说她故作高清。
“这位小姐穿成这样出来,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在勾引我呢?”他挑起一边眉毛,女人被迷得神魂颠倒,愣住了。
贺州薄唇抿起,转回视线不再浪费眼神,看着眼前掉漆的门板,嗓音凉凉,“去不去酒吧,什么时候去,都是她的自由,轮不到你多管闲事,在背地里嚼舌根。”警告意味浓重。
从刚才到现在五分钟过去了,还是没开门。
贺州拿出口袋里的钥匙,插进锁孔,逆时针旋转半圈,门“咔哒”一声打开,抬脚进去紧接着带上门,隔绝外界。
视线受阻,女人使劲跺了下脚,小声道:“果然,她就不是什么好人!”
漆黑将客厅和卧室来连成一片,窗户外城市的灯光隐隐亮,空气中浮动着熟悉的气息。
打开开关,灯光洒下,视野变得清晰,人不在客厅,没有停留向右侧的卧室走去,“周宁?”
边叫名字,边敲门。还是没人应,贺州有股不好的预感,迅推开门,摁亮灯,床上隆起的一长条映入眼帘,一口气还没松完,他意识到不对劲,大步上前。
谁这个天,裹成这样睡觉。
掀开棉被一角,受到阻力,是她手里抓着。微微施力,被子被掀开。
周宁眉头拧的死紧,眼睛紧紧闭着,嘴唇惨白,脸上冷汗涔涔,丝一缕缕粘在脸周,整个人弯曲成虾子,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瞳孔紧缩,“周宁。”试着叫她,贺州弯腰,手掌贴在她额头,滚烫,心一沉。
连人带被子一齐抱起,大步流星离开房间,下楼,把她放进副驾驶,隔着被子系上安全带,头无意识向一边倒去,贺州拍了拍那张苍白到透明的脸,“周宁,别睡!”
绕过车头,上车快调头,疾驰而去。
抄近道去医院,路面不平,车子度又快,连带着周宁的梦境都在晃动。
如浓墨一般的黑扭曲成无数大小不一又奇形怪状的人脸,脸上没有五官,但却持续不断出刺耳恐怖的尖叫,周宁被团团围在中间,眼前的脸一张张飞旋转,每个都要来她面前吼叫。
她好像认得他们,但宁愿从来没认识他们。
“别叫了,”周宁捂住耳朵,“别叫了!”伸手用力挥动。
一切晃动起来,有了开始,接下来更加不可控,天崩地裂,梦境晃动、坍塌,无脸怪消失,无止境的嚎叫消失,地面消失,周宁骤然失重,向下坠落。
“周宁,醒醒!”
冥冥有了牵引,坠落度加剧,周宁没有反抗,最终落在柔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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