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维还在云端游荡,只觉得刚才好像有一阵敲门声,断断续续持续了很长时间,逼得她不得已爬起来开了门。现在虽然是站着,她依旧有些恍惚,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那个……窗帘师傅来了。”段小北没动身,只是抬起手朝身后指了指。
他也是被持续了好一阵的敲门声吵醒的,但显然关淼比他睡得更沉。把人迎进来后,见关淼的房间依然没动静,他不得不给师傅倒了杯水,让他先坐在沙发上等会儿,这才来敲关淼的门。
窗帘?师傅?
关淼打了个哈欠,努力睁了睁眼,这两个词却依然没在脑中构成链接。
她踮起脚尖,越过段小北的肩膀朝后看去,果然有个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见她露头,便叫嚷起来:“敲半天门了,姑娘可真可能睡啊。能开工了不?我后面还有活儿呢。”
关淼这才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儿,明明昨晚还惦记着今早约了测量,睡一觉居然忘了个精光。听师傅语气有些不耐烦,想来真是让人敲了很久的门,关淼酒醒了一半儿,顿时感觉有些愧疚,赶紧闪身让道,抱歉地说:“可以可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堵在门口的段小北却完全没有让开意思,反倒上前一步,又把关淼遮了个严严实实。
“不好意思,再等一下啊。”段小北轻微回了一下头,对师傅说。
“怎么了?”关淼奇怪地看他。
“你……”段小北局促地与关淼对视了一眼,便把目光移开,脸却可疑地泛了红,“要不要先换个衣服?”
关淼这才低头看自己,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依稀想起昨夜回来,好像连澡都懒得洗,就倒在了床上。可躺了一会儿又觉得衣服勒得慌,不耐烦地爬起来全部脱掉,胡乱从衣柜里摸了条吊带睡裙,就又倒床昏了过去。
而此刻,睡裙一侧的肩带滑落,空空漏了半个肩膀……
关淼大窘,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剩下的一半酒也醒了,话都来不及说,就“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甩在段小北脸上,震得他踉跄向后退了一步。宿醉的感觉仿佛也被这一甩猛地震散,脑袋顿时清明起来。
可在逐渐清晰起来的思维里,关淼刚才脸蛋通红的窘迫样儿却依然挥之不去,又可爱又好笑。他刚想咧嘴,想象中的视线却又不受控地向下移了几寸,骨肉婷匀的身段在脑海中转呀转,惊鸿一瞥里,细腻白嫩的皮肤像是薄薄抹上了一层羊脂那么美丽。
段小北脸蹭得一下红了,不由大咳一声,试图抹掉刚不小心印在脑海中的画面。撞见实属无意,但还想着就有些卑鄙了,段小北一边在心里暗暗谴责自己,一边深吸了一口气,回身挡在关淼门前,再次忙不迭地跟师傅道歉:“抱歉啊抱歉,再等几分钟就好。”
014“这餐桌能不能分我一半?”
关淼反手扣上内衣扣子,打开衣柜快速找了身干净的T恤和长裤穿上,又忙不迭地冲进卫生间,拿起皮筋草草扎了个马尾,拧开冷水洗脸。
抹去脸上的水渍,关淼抬头看向镜中,两颊依然是红的,昨夜的酒意显然还未完全褪去。她不由暗暗责怪自己,真是不能轻易喝酒,不然刚才也不至于如此迷糊和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