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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让我收拾东西滚出他家,他说不想再看见我。”她抽抽涕涕地说:“怎么办,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房子也卖掉了。他这个骗子!”

“没关系的。”张美娟将伞撑到她的头上,抱住她因淋透了雨水而冰冷的躯体:“你还有我。”

夜空,惊雷连绵。

终极赛的场地选到了很好的地方,于是人山人海。而拳手用的休息间也比岳维东之前用的都更加宽敞明亮。上百平米带着电视机健身房和淋浴间的地方只给一个人用,未免显得过于隆重。

离开场不到最后十分钟,岳维东坐在独立的休息室里替自己缠绷带,依然是那条被张美娟带回家洗过了无数回的带幸运星的绷带,自从两个人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一起之后,她时常将他留在自己这里满是汗酸味的衣服和自己的衬衫连衣裙一起塞进洗衣机。她的袜子也会和上衣放在一起,如果空间够,她还用洗衣机来清洗他们的运动鞋,然后那些白色红色蓝色的鞋子,被洗衣机搅拌过后从橡胶底到鞋带都仿佛散发出新的生命力来。美娟将它们放在自己装修豪华的洗衣间里,摆成一整排,阅兵似的。

她精致高雅的外表下,也有粗燥随意的一面,像是刚被剖开的玉石,一面光滑剔透绿光莹莹,另一面带着经历了上千年风吹雨打的粗拙。

但岳维东不介意这些,他介意的是,至今张美娟都还没有出现。于是他只好又回到了自己照顾自己的状态。先在手掌缠圈,取下,垫在近节指骨包住两圈,然后依次是手腕,大拇指,小指无名指中指和食指,最后终止于手腕。一层又一层地缠绕,每次都让小拳手觉得这仿佛是在精心包裹一只粽子。

他还是更享受张美娟替自己做这些事的感觉,通常她会半蹲在地上,这样岳维东就不用费劲地抬起手来。然后缠一圈,再一圈。

“紧吗?”她会这样问他:“要不要包松一点呢?”她的额头低下,眉眼之间荡漾着说不尽的如水温柔。

门突然被推开,岳维东抬起头来看到一身黑色运动服的小健走进来,他先前鸡窝一般的紫发用发胶老老实实地贴在头上,像一面暗紫色的镜子。

小教练朝他摇了摇头:“她还没来。”

“知道了。”他又低头专心地贴好手腕处的自粘带,又开始缠右手。

多想她在身边,这样就不用自己缠绷带了。但是她突然不回信息,也不接电话,一个拳手最重要的时刻是什么?不是赢了冠军,也不是输了比赛,是开场前最后的那几分钟,他们会全神贯注地将精力集中到一个小小的点上,仿佛是一个不断充气的皮球,蓄力,再蓄力,然后让自己在某一刻像核弹一般地t爆发出来。

而现在,张美娟给皮球扎了一个针眼,让他慢慢地漏着气。

这让人相当地心烦意乱。

“我去拿下冠军啦!”岳维东从凳子上站起来,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怒吼一声。然后他闭上眼,跪在地板上,开始幻想着自己是一头无敌的巨兽。有时候这样的催眠术很管用,在出拳之前,先赢了自己——他低声念到。

“大哥,你在叫什么?放你的音乐了!走你啊!”推门而入的还是小健,一脸迷茫地看着跪在房间中间岳维东,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你真是个神经病。”

“神经病是最后一个出场的人。”他从地上站起来,轻松地耸了耸肩。

岳维东是上一届全国赛事的冠军,所以他是最后一个出场。但当全场响起岳维东的入场曲时,小拳手仿佛听到的工作人员在笑场。

其实选择怎样的音乐其实并没什么关系,至多代表了拳手出场的气势,大部分的人会选择节奏有力,用燃爆全场的音乐做自己的入场曲,在带动着观众情绪的同时,也代表着自己战无不胜。但如果你愿意,你甚至可以选择一首儿歌,骑着小毛驴往场内走。

作为一个拳手,你可以凶神恶煞,可以搞怪精灵,可以玄幻又神经兮兮。乔治阿尔斯当初对阵朱利奥时,还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入的场呢。

而现在,当陈奕迅的那首老情歌响起时,岳维东仿佛是一名赶着上场去跳广场舞的养生系运动员。

“没有关系。”他默默地想:“这是她喜欢的歌和她喜欢的歌手。下次她如果想听,我亲自唱给她好了,可是她又在哪里呢?”

岳维东被一群人围绕在中间走着,抬起头四处张望,四面台上坐满了人,他们吵闹,喧哗,使劲地叫唤,因为前冠军的入场而表情扭曲。

紫色的丝绸帽檐挡住了他一大半的视线,于是就根本就看不清任何一张脸。

“你儿子今天好像有点奇怪?”坐在看台第一排的徐田枫用胳膊碰了碰与她坐在一起的岳涛:“怎么这样心神不宁的?”

“臭小子训练太多没恢复过来吧,天天就打打打,连家都不肯回。”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人盯着场上正走向擂台的小拳手,心里想着马上赶着要飞去北京开会的事:“我可能呆不到比赛结束啊,还有一会儿就得去机场了。”

“有什么事大得过得上你亲儿子?”徐田枫不停地抱怨:“你是不是亲爹?”

“干妈不用担心,维东哥没有问题的。”庄小白在一旁伸手安慰,她扎着高马尾,一身白色的运动装,脚下蹬着一双高邦的黑色AJ:“既然上次他都赢了,这次也会赢。”

“你看,他都忘记自己出场的招牌动作了。”徐田枫没有搭理庄小白,只一脸担忧地看着儿子:“他一般会在出场的时候先来两个连续后空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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