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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谷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他在这里快要四个月,也许是时候离开,他定好了三天后飞回的机票,远程办公的确是个好主意,但他的公司在等着他。朋友们聚在一起玩纸牌游戏,他叫了杯简单的冰啤酒,端着杯子在酒吧里四处打量,这是一个很有品位的中国女人,索科特拉特有的植物与一些油画的搭配相当融合,他慢慢地欣赏她挂在墙上的画。最后,目光在角落花瓶后的一副人像上停驻了下来。
陈若谷的心脏疯狂击打着胸口。
一年之前,他在深圳某家画廊买下了这幅画,他依然记得。
“这画是谁的?”他高声问一个侍者。
“我们老板的,她还有许多差不多的中国人像,在楼上,不过你不能上去——”
陈若谷不管任何人阻拦,拉开拦着通往二楼的小门,独自跑了上去。
十几副他亲手买下的油画,每一幅都与她相似的油画,整整齐齐地挤在墙上,仿若奖牌。
张美娟在离酒吧五公里外的农庄租下了一些地,用来种植多肉。这里的多肉美丽可爱,且长势喜人。她周末在此忙活一天,双手泥泞也没有关系,总之她爱这些植物。
天黑时,借着月光与车灯开回酒吧。一群老客人照例在吧台一侧热热闹闹地玩,面色苍白的侍者却在这时走来告诉她,刚刚有个中国男人闯进了她二楼的家。
那是她的私人空间。
陈若谷在客厅中央站到双腿发麻,最后他终于在厚厚的地毯上躺了下来,没有开灯,窗外月华如水,流淌过画中每一幅她的面孔。
一个人影慢慢地靠近他身边,也躺了下来。
“你来了。”她说。
“我等了你好久。”他委屈地说。
“我也等了你,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