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大中午,日头正盛,气温上升了,夏挽澜戴上墨镜,脱下杏色针织外套往腰间一扎。
走了百把来米,张权打来电话。他早一天到的山上,提前和赵霁赫商量好他们的谈判底线。
知道他们情况后,张权问正悠闲泡茶的赵霁赫:“赵总,您这边有没有车可以安排下?他们的车掉坑了,现在徒步上来,这爬山路,还拖着行李箱,难走。”
山头上正值头春茶叶采摘季,几辆车都开出去采摘茶叶了。他瞅了眼外面那辆破旧小皮卡:“我去接吧。”
“您亲自去不合适,我去接!”
“路况你不熟。你和他们就说,你安排了人去接,别说是我去!我看看这帮人素质。”
约摸十来分钟,夏挽澜他们看见车来了,隔个几十米挥手。
赵霁赫按了下车喇叭,经过他们时把头探出车窗外,“等等,我掉个头。”
他戴着墨镜,夏挽澜是认不出来人,几人都以为他是张权安排的马仔。
等车掉好头,他头探出车窗:“上车!”
“小伙子,我们这还有女士,也不下车搭把手装下行李啊?帮帮忙!”关旻觉得他不礼貌,对他摆上谱。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来,可以!”夏挽澜把墨镜往头上一拉,箍住发,把行李箱拉近后车斗。
还没开始谈,关旻的这开局第一句,在赵霁赫这里就没了好印象。墨镜后的眼睛已露出鄙夷不屑。他按捺住性子,闷声下了车,一把跳上后车斗,从上面接过夏挽澜托起的行李箱。
“辛苦了!谢谢!”夏挽澜对他笑笑。
一个站车上俯身,一个车下仰看,赵霁赫可是一眼就认出了人,这不是几天前在医院遇见的那个抱孩子看病的妈妈嘛!太像了!他想摘掉自己的墨镜确认,又顿住,去接过梁青提起的行李箱。
他站车斗里把四个行李箱摆放了一下,阮一言也跳了上来:“哎呀,敞篷的好!我就坐这车斗了,感受下这山野气息!谢谢你,帅哥!”阮一言机灵,怕坐车里挤着领导。
赵霁赫跳下车斗,拍拍手上的尘,对正欣赏山色的另外三个说:“上车吧!”转身走去前面,把路中间的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快踢到边上。
夏挽澜扫了扫他高大直挺的身形,单手插兜拽拽的步,穿着休闲但质感讲究,言行傲慢,不像这山上的马仔。她马上反应过来,这该不会是赵霁赫吧!
几人上车,赵霁赫透过后视镜看了好几眼夏挽澜,确认是她,那天在医院自己的判断没错,那气质装扮,就是一混职场的,身上酒气熏天,手忙脚乱,照顾不好孩子。
夏挽澜看他墨镜下冷漠紧绷的脸,看了眼他握方向盘的手腕上的表,正想开口问他身份,坐副驾的关旻又开始嘴臭,一脸嫌弃样,扬起调子:“小伙子,你们这破路,开慢点,人都快颠出去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