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伟是“纪幸多”公司的老板,“纪幸多”是她目前正谈着的一个优质并购标的,一周前她在上海出差,还和他电话约好这周回花城见面,谈谈核心收购条件。他这突发不幸,成了宋志徳这缺德鬼口中的好消息。
“什么时候的事?严重吗?不应该啊,他年纪不算大。”她已进公司大楼地下车库,恍惚了一下,开过了她的固定车位,把车往回倒上几米。
“有几天了吧,听说人都瘫了,我刚刚才知道,这不第一时间就和你汇报嘛。”
“哪里出来的消息?”
“我们物业不是有同事在他们项目上做尽调嘛,听他们员工说了一嘴。”
“你刚说,他儿子,那个赵霁赫,回来了?”
“对,听说回来了。你怎么知道他名字?你认识?”
夏挽澜没答他,停好车,揉了把眉心:“一会我联系下他助理吧,看能不能去医院看望下。”
她不认识赵霁赫,但对并购标的做尽调,包括标的企业负责人的家庭背调,她这种收购熟手是有渠道的。
接触“纪幸多”之初,她就打听到赵良伟只有一子,MIT中途退学,一直在美国,前几年回了国,在云南玩起了茶山,捣腾古树普洱茶,不沾手“纪幸多”,这大概是赵良伟想卖掉一部分公司股权的原因吧。
“夏总,好机会,他那儿子,你刚说他叫什么来着?赵什么赫?听说那就一吃喝玩乐的主,成日游山玩水,估计就想快点拿钱走人。你和他谈,我感觉比和老赵谈容易,咱们拿下的几率大。”
“宋总,我不相信感觉,我只相信博弈。正好,李总裁找我们碰碰物业收购,九点半,她办公室,一会见面聊吧。”
夏挽澜挂了电话,对着车镜把锁骨发撩拨至耳后,光洁的脸有一丝丝水肿。她出差昨晚回家已是凌晨,还处理了些事务,顶多三、四个小时的睡眠,这淡淡的妆容掩盖不了眼里的疲惫。
她拉过一件白色西装披上,觉得口红颜色淡了些,又涂了一层,脱了脚上的平跟鞋,拿过车垫上的一双裸粉色浅口中粗跟鞋换上。
这车库里响起一阵快速、有韵律的“哒哒”声,是她这一天“战斗”的前奏。
宋志徳在办公室接完她的电话,很不爽。
“扮晒嘢,乜都唔识,仲讲乜野唔信感觉,就信博弈哦,正废柴来嘅!”宋志徳把电话往茶几上一扔,讲粤语骂了她一通。他近五十岁,广州本地人,精瘦。
他的亲信,物业公司的财务总监陆鸣在一旁摆弄茶具泡茶。
“这夏挽澜,收成了几个项目,拿了块免死金牌似的,一天到晚六亲不认的样,也不怕栽!”陆鸣一副讨好样,给宋志徳倒上茶。
他和夏挽澜是十二年前同一批管培生进的公司,如今人家是集团总部高管,他还是下属企业一个财务,早看不惯她。
“这‘纪幸多’,要不是我和他们沟通得好,她插得进做尽调?门都没有!”宋志徳啜了口滚烫的茶。他曾推荐过好几个并购标的给夏挽澜,都被她在项目初步研判阶段给毙了。
“以前是邓总裁罩她,现在邓总裁退了,李优雅来了,那可是不好伺候的主,她现在日子也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