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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自坐回原位,埋头苦吃,时婕只偶尔向她瞄上一眼,她却迅速捕捉到,狠狠瞪向时婕,啪地把筷子拍到桌上。时婕无奈,只好换了个方向坐,背对着她。

这一顿饭时婕吃得心不在焉,始终留意着身后动静,直到听见店员来检查说押金可以退了,她才匆匆追出去,在店门口叫住昱彧。

“能聊两句么?就几分钟!我真的完全没有恶意!”

昱彧退了两步,拉开距离,抱着肩膀冷冷地看着她,“没有恶意?那我问你,今天在这家店遇上,是巧合么?还是说你跟踪我?从哪儿开始跟踪的,我单位?你是不是还知道我在哪儿上班?你不会连我住哪儿都知道吧?!”

时婕在她的逼视下,心里发虚,解释道:“你住哪儿我是不知道的,我只是在微博上看到你发过这家店,所以来碰碰运气……”

“变态跟踪狂!”昱彧又骂了句,转身便走。

时婕又跟上去想要解释,却被她猛地一个转身吓了一跳,差点迎面撞上。

“再跟着我往前一步,我就报警,不信试试!”昱彧瞪大双眼,指着她,一字一顿。

回到旅馆,时婕定了第二天早上回雁留的火车。

谁知这天凌晨四点多,她被腹部剧烈的疼痛硬生生从睡梦中拽出。几小时前吃下去的东西好像全部化成了水,把她的肚子撑成了叽里咕噜发响的水球。她跳下床,冲进卫生间,开始上吐下泻,然后躺回去,勉强自己继续入睡,可肠胃里的秽物像是无穷无尽似的,折腾她在床和马桶间循环往复。几趟下来,她已经满头是汗,身上却一阵阵的发冷,试试额头,应该是发起烧来了。

估计是急性肠胃炎,她趁着还有劲儿,忙穿好衣服,打了车,拖着两条又沉又软的腿,去了最近的医院,挂了急诊。

总算挂上点滴,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微凉的液体注入血管,激得她一哆嗦,昏沉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些,才想起来车票还没退,于是把手机搁到膝盖上,一只手划拉了半天,终于在发车时间前退了票。

她松了口气,刚想闭会眼睛补补觉,忽的觉得下体一热,接着就是熟悉的黏腻的湿意。大姨妈提前造访了!她仰头看看还剩大半药液的吊瓶,又低头瞅瞅手背上没入血管里的针管,想着先忍忍吧,再有一小时肯定打完了。她拨了拨滴定器的小圆盘,把药液滴速放到最大,然后从外卖平台上下单了一包卫生巾。

然而没撑多久,她就感觉到经血汹涌而出,趁无人注意,岔开腿弯腰看了眼,裆部已经深红一片,血渗出来了,哪儿还能拖到这瓶全部吊完啊?

时婕焦灼地四下张望,想找个护士求助,可她们都忙忙碌碌,没一个闲着的,看到她招手就喊她等一下。这时,她突然瞥见昨天见过那姑娘正在不远处的CT室门口排队。

“昱彧!”时婕叫了两声,她才回头,看清时婕后,又是昨天那副臭脸了。

她冲过来,厉声道:“我昨天说过,再让我碰到你一次,就报警,你当我开玩笑是吧!还跟到这儿来——”

这会儿她的目光落到了时婕手上的白胶布和针头,顺着输液管一路看向了高高悬起的吊瓶,闭嘴了,皱眉看她,“病了?这么巧?”

时婕小声说:“有卫生巾么?”

昱彧上下打量了她两圈,还心存怀疑似的,手却伸进书包里,掏出一片卫生巾递给她,“没事了吧?”

她这就转身要走了,时婕忙拉住她的胳膊,她觉得自己脸因为充血而发沉,不自觉垂着头,“我可能……没法换,能麻烦帮帮忙么?”

时婕慢吞吞从椅子上站起来,稍微侧了点身,感受到昱彧的目光落在她的屁股上,不由得脸更沉重了。

“你……你先坐着!”昱彧回头往CT室门口望了望,撂了句“等我下!”就往那边跑过去,跟个坐在轮椅上看着约莫六七十岁的大爷说了几句什么,又跑回来,三两下脱了外套。

“站起来。”她跟时婕说,麻利地将外套围到她腰间,系紧打结,又掏出包湿巾,抽了两张,把塑料椅上大片的红印擦干净,摘下吊瓶,高举在手中,“走吧。”

时婕跟着昱彧进了卫生间,关了门,一间隔间,两个人加一个吊瓶,原本就狭小的空间更显逼仄,连转个身都要贴着彼此的身体。

昱彧把吊瓶交给时婕自己举着,开始动手解她的裤子,外裤、内裤,一层层褪掉,扯了一沓子纸巾吸干内外裤上的血迹,贴上卫生巾,问她:“要尿吗?”

时婕已难堪得要命,连连摇头。

昱彧便替她穿好裤子,又举着吊瓶给她送回座位,说了句“衣服留着不用还”,就要走。

“昱彧!”时婕再次拉住她,她握着她的手,她的脸依然红通通的,带着未消尽的窘迫,她望着她的眼睛,轻声哀求:“就一件事,我就问一件事,好不好?”

趁昱彧迟疑的功夫,她掏出手机,单手费劲地操作着,总算翻到那张灵堂照。

“这是你微博上发过的照片,左下角这人是我男朋友,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和俞淑婉是什么关系?”

昱彧有些不耐烦,却还是接过手机,放大了照片,皱着眉辨认。

“俞义家属!”CT室门口,护士正推着轮椅出来。

昱彧立马应声,把手机塞回给她,要走,手却被时婕拉住不放,那边护士又高声催了,她急得跺脚,最后无奈妥协。

“加微信!改天再说,成吧?”

昱彧推着轮椅去往电梯,随着他们越走越近,时婕看清了轮椅上的老人。那几乎已经不能算个活人了,骨头从他的脸、手、脚腕……所有裸露的部位锋利地支出来,那形状隔着皮都看得清,他整个人就像是骷髅架子上贴了层人皮,也不过是颤颤巍巍喘着的那口气,证明这人还活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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