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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结了,按理说还能出啥幺蛾子?再滔天的舆论也总有平息的一天,可她那个死爹又作妖了。他天天被人骂卖女儿、吸女儿血,终于忍不了了,他这会儿又想要做父亲的尊严了。估计是立了志,打哪儿跌倒的,就打哪儿再爬起来,他又去赌了,还是赌那石头。这下可好,砸进去60万,开出来8千。

钱没了,命还想要,他把他那伸缩自如的自尊心团吧团吧往裤兜一塞,觍着老脸去找新女婿伸手。可女婿一家子正憋屈着呢,出那么高的彩礼,换回来个中看不中用的病美人,成天没个笑模样,晚上还不睡觉,枯坐在院里看月亮,一看一整宿,白天又犯头疼,别说做饭了,就是做好了端到她面前,人家都吃不上两口,看架势是要变着花样把自己熬死。就这么个赔钱东西,这老家伙竟然还有脸来要钱?!

鹅王家不但不给钱,还要退货退款,要老头把588,888彩礼钱全还回来。他们在院里吵得热火朝天,没人注意屋里的动静,直到那婆婆进去里屋要把媳妇拽出来跟她爹一起打发走,门一拉开,她就嚎叫着往外窜。

‘喝药啦!喝药啦!’

这时他们才发现,那姑娘正跪在地上,身体蜷成一只将死的虫,她剧烈呕吐着,手里还攥着一个臭气扑鼻的空瓶——喝农药了。

她被拉到医院抢救,七天之后,还是没了。”

江承盯着时婕指尖那根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火光在那截烟灰的尽头明灭,终于,烟灰悄无声息地坠入烟灰缸。那烟灰缸不知是什么石质,泛出润泽的光,像是白玉。

时婕掐着烟头,压进烟灰缸里按灭。最后一缕白烟幽幽升起来,像是一声微弱的叹息。

“这姑娘你与我都认识,她叫俞淑婉。”她抬起头,定定地看他,“现在我想知道,你在整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48。往后这命运不会再纠缠你,你自由了

江承看着时婕,眼神显得哀伤,仿佛他已经失去了她。过了一会儿,他移开目光,视线落向虚空中的某处,又似乎并没在看什么,只是望着自己的过去。而后他开口了。

“山明矿业的董事长周山明,算是我职业生涯的贵人。我父亲在他任教的大学里的一场玉文化讲座上结识了周山明。周山明是那场讲座的嘉宾,我父亲是个玉石迷,跟t他聊得一见如故。那年我才从实习记者转正,每天都在为选题头疼,父亲也替我着急,正好认识了这么位大董事长,立马想到向他引荐我、这样,我多了一篇对社会名流的采访稿,他也算是给集团做了次免费宣传。那次采访很愉快,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企业家。

后面几年,我和山明矿业的公关部门常有往来,日常宣传、舆情回应,都是这类合作,没什么特别的。也是那几年,我从助理记者到记者,再升到高级记者,我策划的报道也侥幸拿了几次业内不入流的小奖。

有一次,获奖结果刚公布出来,我就接到周山明的电话,说要请我父亲和我吃饭庆祝。说实话,当时我的感觉是受宠若惊。自从上次专访后,我和他几乎没有直接联系过,山明集团对接我的都是公关部门的负责人。那场饭局上,他聊了很多行业趣闻,以及内幕,其中就提到瑛琅矿业大量排放未经处理的废水,附近河段成了牛奶河,河面上漂着密密麻麻一层死鱼,恶臭难闻。

那年全国都在号召生态环保、安全生产,绿色矿山建设的行业标准刚刚出台,就是要打击矿业污染,我很清楚如果瑛琅矿业的污染问题被曝光出来,一定能成为社会热点。当时并不是没有其他同行在追踪这个新闻,但我的报道速度最快,并且证据链最全面完整,除了排污现场的画面外,还有瑛琅矿业工作人员愿意出镜提供内部消息,一切异常顺利。

不出意料,这篇报道成了我的成名作,为我拿到了堪称媒体行业黄金招牌的权威大奖,而周山明,借此机会敲掉了最大的竞争对手。我当然知道他在利用我,但我以为我们算是互惠互利,更何况这种事本来就应该被曝光。他需要一个记者,不是我也有别人,换做谁都会名利双收,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江承的眼中迸发出神采,透过这双熠熠的漂亮眼睛,时婕仿佛看到了他一直避而不谈的过去,名誉、赞美、觥筹交错、锦衣绣服,她从未在这双眼睛里如此清晰地看见欲望。然而这一切下一瞬便燃尽了,他的眼神灰败下去。

“从那时开始,周山明把我带进了他的‘圈子’,我开始动用我的资源,帮他的‘朋友们’解决各种各样的麻烦。莎士比亚说,人生在世,最纯粹的财富莫过于无瑕的声誉。神台之上没有神,有瑕的人戴上假面扮作神。他们要想立足的神坛不被世人掀翻,就必须想办法维持无瑕的假面。我呢?我就是替他们打造、修补面具的人。俞淑婉,她在周山明那张面具上密布的裂纹中,只是微乎其微的一道。

我收到她的消息,赶到岩城再见到她,是她喝下农药的第二天。她躺在病床上,看着状态还算好,我以为抢救及时,已经没事了。她说想感谢我,她说她知道我已经尽力在帮她了,是她自己不争气,撑不下去了。后来我才明白,那时她就清楚自己活不了了。

你知道喝了那种农药的人,都是怎么死的么?那是一场漫长、清醒的活埋。第三天,她喘气困难,用上了呼吸机。第四天,她满口溃烂,开始不吃不喝。第五天,她没法呼吸了,大口吐血。这农药侵蚀着她几乎所有的器官,却唯独绕过大脑中枢神经,让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是怎样一天天衰败、死去。再之后,她总算失去意识了,大夫跟她说话,她没有半点反应。她开始抽搐,被人碰一下,整个身子就剧烈地发抖。直到第七天,全部器官衰竭,肺完全纤维化,变成两块石头,人才彻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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