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玉莹石的光亮映衬着,钟鹤青闻言,眼中露出希冀之色。
若能让芙蕖苑里的人证清醒过来,那就太好了。
时候不早了,虽妖坊热闹依旧,但凡间已近入眠之时。
有人流连忘返不舍回去,一步三回头地磨磨蹭蹭。
钟鹤青无语地叫了他一声,“你要是再不回,下次便莫要来了。”
话音未落,卢高萧就正了身子不再磨叽。
“闻野别不带我,我不磨蹭了还不成吗?”
他求告地说着,一副可怜模样,不想却钟鹤青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向身后看去。
“怎么了?”卢高萧问。
男人没回应,目光从灯火通明的街道铺面,扫到连着主路的昏暗巷子里,视线被昏暗的黑夜阻隔,他低声问了一句。
“好像有什么在盯我们。”
卢高萧立刻不闹了,干咽了口吐沫。
孙元景握紧了手里的浮尘。
但两人四下看了好一阵,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什么都没有啊,闻野是不是你太紧张了?”卢高萧道。
钟鹤青也确实没看到什么,慢慢收回了目光。
“也许吧。”
三人继续往前走去,在走到下一个路口的时候,突然从身后跑来一群小妖儿。
这些小妖儿瞧着如凡人十岁上下的年纪,呼啦啦跑过一大群,所到之处弄得乱七八糟,行人、摊主都气得跺脚骂。
可这个年岁正是烦人的时候,谁也没办法,连带着钟鹤青三人,也被妖儿们冲散。
孙元景被冲到了路中间,卢高萧跌在了路边摊的条凳上,钟鹤青则被挤向了路边的小巷口。
小巷中没有莹石照亮,黑黢黢的如同一滩黑泥沼泽。
钟鹤青不欲停留,抬脚正要离去。
谁料脚踝之上,忽被什么缠住,倏然一紧。
说时迟那时快,钟鹤青立时摸向腰间佩剑,可却有什么先他一步,缠住佩剑的剑柄,将剑一把甩入了巷子深处。
没了傍身利器,钟鹤青一介凡人,顿时落入了下风。
此时耳边传来了孙元景和卢高萧的呼声,他正欲回应,脖颈竟也突然被什么缠了上来。
是藤蔓!
藤蔓不断收紧,脚下将他向深巷拉去,脖颈也令他难以出声。
钟鹤青暗道不好,极目去寻落在地上的佩剑,可黑黢黢地根本看不清。
就在此时,巷子漆黑的深处忽有金光大亮!
那金光射在满地藤蔓之上,缠绕在钟鹤青四肢脖颈的枝蔓,如同被滚水烫到一样,颤抖着火速收了回去。
不消几息的工夫,游若腾蛇的藤蔓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钟鹤青站稳了脚跟,朝着巷深处看去。
方才那巷深处骤亮的金光渐渐收拢起来,由金变棕凝成一片光圈,又从那棕金光亮里,缓步走出一人。
是她。。。。。。
她拾起被藤蔓甩开的佩剑,向钟鹤青扔了回来。
钟鹤青抬手接住,目光定在她身上。
是方才他在妖坊衙门前遇到的那姑娘。
她同方才一样,神色看起来不太和悦,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裙,身材修长高挑,通身并无矫饰,却有种让钟鹤青说不出的陌生又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