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避在暗处的房梁帷幔里,手下捏了个法术抛出去。
原本靠在墙边的竹竿,斜斜倚在了神像手臂上,在幻术的变幻中,令此间看起来像是塌了半边房梁一样,不易靠近。
幻术刚成,外面的人便挑着灯笼,带着浑身的雨气,走了进来。
天快黑了,火神庙没有香火蜡烛点亮,室内更加昏暗。
钟鹤青眼睛有些适应不了此间的昏暗,紧闭了一下睁开,还是看不清楚,他只能举着灯笼照亮,但没看到她的身影。
但忠仆袋没有进一步的动静了,她可能就藏在殿里,只是距离他一丈开外。
“娘子,你是在这儿吗?”
娘子?
九姬微怔,旋即暗觉讽刺得好笑。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叫她娘子?
她没理会,冷眼看着火神像前的男人。
高大的神像伫立大殿之中,火德真君一双金睛明眸怒目而视,定定看向座下凡人。
殿内毫无回应,唯雨声在檐下滴滴答答,钟鹤青默了一默。
他向火德真君施礼,低头道了声惊扰。只是抬头之后,从怀中拿出一物。
方才在追来的路上,他已经涂用过一次落蜃草的粉末了,但一直没看到她半片影子,就渐渐失了效。
钟鹤青再次将两片小叶上的叶粉,涂擦在了眼皮之上。
又在一天之内,甚至短时间内连用两次,那刺痛的感觉如同百根细针,深深扎入眼睛里。
他闭起眼睛忍下痛意,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突然看到方才西半侧塌下的房梁,竟然在视线里晃了一晃,旋即变成了一根细细的竹竿。
是幻术!
“娘子你就在这里,对吗?”
又是落蜃草。
九姬也不知这位少卿怎么就有这么大的体面,熊坊主连这种贵重的东西都舍得送给他,随便用。
只是他既然看穿了这幻术,九姬便也没什么可说。
她只是不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还是一个人前来?
是来引诱她出现,还是另有所图?
身上几处伤口都在作痛,九姬避在暗处仍旧不语。
可钟鹤青却知道她就在这里。
有些欣喜又有些紧张。
他向着幻术掩映的梁下暗处看去,他看不见什么,却禁不住开了口。
“是不是伤得很重,是不是很痛?我带了药,你下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