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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勒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先指派自己的副官舒尔茨:“找人给那位在特别审讯室里的女士送点吃的。”又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这一次的失败,让他感到特别烦躁。但他必须要打起精神来善后:“阿斯曼,一会儿你送威廷根施坦因公主殿下回去。找个人照顾她一段时间。”
阿斯曼点了点头,没有立刻离开他的办公桌旁:“您打算怎么处置罗尔夫?”
“怎么处置罗尔夫?”缪勒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
“您得给施季里茨一个交代,否则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缪勒皱了皱眉:“我们的话题什么时候提到施季里茨了?他不是在巴黎,完成舒伦堡交给他的神秘任务吗?他至少要到十六号才能跟着驻法国的德国军人回来。就是舒伦堡,今天都不在这里。。。。。他去逮捕卡纳里斯了。等到他们回到柏林,希尔维娅·威廷根施坦因已经回到自己的家中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施季里茨会发现的。”阿斯曼很难理解他上司的想法,虽然他知道正是缪勒以他“调查七月密谋的特别权力”要求舒伦堡去逮捕卡纳里斯的,“他在帝国保安总局工作不是一年两年了,就是在情报战线上工作,也不止一年两年了。”
缪勒叹息了一声:“那么你准备怎么做?”
“我想。。。。。把他发配到东线战场上去,或许是最合适的。”阿斯曼平静地说,他克制着自己,好不让自己对身边的“毒蛇”离开这件事情表达过于高兴的情绪。
缪勒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他瞄到桌上的目录,上面列着从修道院中搜查到的东西,又是什么都没有。他更加焦躁了,生平第一次,他认真地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阿斯曼不敢打扰他,直到电话铃急促地在另外一部电话机上响起来。他接起电话机,里面是个温和的男声:“请帮我接缪勒阁下。”
□□·舒伦堡的声音。
缪勒一把抓过了电话筒,声音变得亲切又友好起来:“舒伦堡阁下?”
“听说您逮捕了第三帝国的屋大维娅?”舒伦堡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
“您为什么要和我打哑谜呢?”缪勒笑了笑,“您知道我在文学上的造诣不如您,我只是个认得几个字的乡下人。”
“希尔维娅·威廷根施坦因公主。顺带一提,这个名称是全国领袖(希姆莱)在上一次元首的生日宴会上送给她的。”
一提到希姆莱,缪勒的声音就更加柔和了:“怎么,您回到柏林啦?和全国领袖在一起?”
“不,我在符腾堡。在和卡纳里斯一起吃饭。”舒伦堡说。
缪勒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意识到有环节泄了密,但一时半会儿,他根本无法察觉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是例行的询问,如果这让您紧张的话,我这就让人送她回去。”
舒伦堡笑了笑:“我有什么可紧张的,这些贵族们的关系很复杂,说不定就互相牵扯了,这是您应该做的。不过施季里茨倒是很紧张,上帝啊,我从来没有见到他脸色那么难看过。”
“施季里茨回到德国了?”缪勒的声音有点变了。
“我请他回来协助我逮捕卡纳里斯。”舒伦堡说,“希望您的例行询问已经结束了。因为我已经让他去拿全国领袖(希姆莱)的特赦令了。五分钟或者十分钟之后,他就会出现在您的办公室前了。”
“当然,当然,我可以告诉您结果,希尔维娅·威廷根施坦因是清白的。没有做出过任何威胁第三帝国的事情。”
“那就好。”舒伦堡笑了笑,“否则这不仅会让我和施季里茨,也会让全国领袖很难堪的。您知道他最近的心情已经够差的了。”
“当然,祝您好胃口。”缪勒挂断了电话。
舒伦堡脸上是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他的心情并没有他在电话中表现出来的那么平和。
不是因为他担心希尔维娅参与了“七月密谋”,而是因为他很清楚,缪勒花这么多力气,搞这么大阵仗,不可能是要搞什么“例行询问”。
缪勒的目标从来不是希尔维娅,这个女人在帝国保安总局的棋盘上只是一枚很小的棋子,他的目标是施季里茨,是舒伦堡本人。如果希尔维娅扛不住压力屈打成招——虽然这对一位没有吃过苦的公主殿下来说是可以理解的,但那个时候等着施季里茨和舒伦堡的,就是绞刑架了。
他看了一眼坐在餐桌边的卡纳里斯,海军上将满头白发,正在就着起泡酒回忆往事。他把施季里茨从巴黎叫回来的真实目的没有达到,但化解了另外一桩更大的危机。
他定了定心神,好不让人从他的脸色上看出异样,就继续去和卡纳里斯吃中饭了。
而缪勒挂掉电话之后,在办公室里踱步了一会儿,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又拿起电话,打给他的另外一个下属:“去把罗尔夫解决掉,我不希望再看到他,不论是人还是尸体!伪造好现场,如果让施季里茨或者舒伦堡抓到一点点瑕疵,我保证我会在上绞刑架之前处死你的!!”
“一会儿施季里茨来的时候,你带他去见希尔维娅·威廷根施坦因。”缪勒命令他,“把一切内容往罗尔夫身上推,这点我就不用教您了吧?”
阿斯曼点了点头,这也是他原来的打算。
施季里茨是当天早上才到的柏林,一路风尘仆仆,也没有任何休息。舒伦堡在柏林火车站等他,他从火车上下来,又坐进汽车驾驶室里:“我们去哪里,旅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