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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毕竟这是件伟大的事业。”菲帕尔答得很干脆。
玛丽·瓦西契科夫意识到他们在讨论反对希特勒的事宜,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罗玛莉!”她低声喝止她的朋友,“这太危险了。”
他们还没有说什么,一位满头白发,穿着海军上将军装的老人从屋子里转了出来,冯·哈塞尔大使、俾斯麦伯爵和在场的男士们纷纷起身,想要和他说说话。可这位老人只是挥了挥手,就在仆人的搀扶下离开了,希尔维娅从窗口向外望去,发现旅馆的门前站满了武装党卫队的军官,海军上将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没有人对他行礼。
这是不合规矩的行为。第三帝国是个等级秩序分明的阶级,但在这里,没有人喊:“元首万岁。”这是不合常理的。希尔维娅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她环顾四周:
冯·哈塞尔大使坐下来,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似乎表达着某种无奈和悲伤。罗玛莉的脸上却露出复杂的情感。
希尔维娅用那种一贯柔和的语气开口:“怎么了,罗玛莉?”
“没有想到卡纳里斯上将会有这样一天。。。。。。”罗玛莉·舍恩贝格摇了摇头,“看来他已经变成一个完全的宿命论者和神秘主义者了,我们完全指望不上他了。”
卡纳里斯?海军上将卡纳里斯,德国军事情报局的前局长?希尔维娅想着那个人的样子,怎么也没有办法把他和那个处死过罗莎·卢森堡,为纳粹入侵波兰提供帮助,并指挥着纳粹帝国的特种部队“勃兰登人”师的卡纳里斯联系在一起。
卡纳里斯行事称得上杀伐决断,可他本人身材矮小、满头银发,说话细声细气,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在军队里摸爬滚打了数十年,负责着情报工作的超级间谍。她想说点什么,那位瑞典女仆已经走了出来:“我的主人请诸位过去,请问是哪一位贵人先请呢?”
汉娜·冯·勃莱多夫伯爵夫人带着她的女儿们走了进去,哈塞尔大使低声和俾斯麦伯爵议论起什么。不一会儿,她们又走了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困惑的表情,似乎预言家说了一些很难琢磨的话。罗玛莉也兴冲冲地走了进去,而后是玛丽·瓦西契科夫和男士们。。。。。
希尔维娅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带着各种各样的表情走进走出,直到俾斯麦伯爵和哈塞尔大使准备一起走进去的时候,她站起了身:“两位绅士介意让我先去吗?”
“当然!当然!”俾斯麦伯爵笑了笑,“女士优先,您请。”
希尔维娅对他们笑了笑,在女仆的指引下走进那间屋子。实话说,它看起来和这间旅馆的大部分屋子一样,阳光从窗户泄进来,外面是宽阔的草坪和花园,番红花和杏花正在盛放。
“砰”的一声,瑞典女仆带上了门。希尔维娅转身想找这位预言家在哪里,身后响起一个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点点被压抑的激动的情绪:
“真高兴能见到您。”那个声音说,“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被指引来了这里——您的出现给了我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希特勒的风流韵事是史实,奇怪的是他似乎迷倒了很多女性,以至于他说,他不能结婚,因为很多女士就是因为他单身才投票给他。
“皇后”和兴登堡总统的故事也是史实,据说兴登堡总统去世之前甚至意识模糊到把希特勒当成了德皇威廉。
第73章
◎“您就是卡珊德拉。”◎
希尔维娅看到一位看不出年纪的女士坐在沙发上,她有一头像火焰一样耀眼的红色长发,穿了一身男装,说的是一口漂亮的法语——让希尔维娅想到20年代时由香奈儿引发的“假小子”浪潮。但她的面容又那么美丽,飞扬的眼线和火红的唇色和她身上的打扮格格不入。
希尔维娅极少和这些神秘主义者打交道,她只是觉得这位女士很奇妙——是一个谜一样的女士。她犹豫了片刻要怎么和预言家打交道,预言家已经先开了口:“请您坐下吧。”
希尔维娅微笑起来:“我是希尔维娅·威廷根施坦因。”
“我知道。您告诉过我姓名了。”
希尔维娅无奈地笑了一下:实际上,她提起自己的名字是为了知道对方的名字,这是通行的社交礼节,可预言家似乎一点没有遵循它的意思:“我是想问,我怎么称呼您呢?”
“他们叫我R。”预言家摆弄了一下她的红头发,显然那是她名字的由来,“您呢,您随便怎么称呼我都可以。”她顿了顿,对希尔维娅露出一个魅人的笑容,“我喜欢您,我一向很纵容我喜欢的人。”
希尔维娅盯着R的面容,她能从R的表情上肯定R没有说谎——这是她现在还坐在这里的最大原因。
R笑了一下,她走到了希尔维娅的身后:“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您在好奇。好奇我作为预言家到底会说出什么来——我知道,虽然您确实认为命运在冥冥之中有它的安排,但您并不相信预言的存在。”
希尔维娅皱了皱眉,但很快被她自己掩饰了过去,她还是维持着那种亲切温和的笑容:“我以为您不会这样说出来呢。。。。。。”
“没什么,这是很正确的想法。”R凑近她的脸庞,低声宛如蛊惑,“大部分时候人们的未来没有被看到的必要——所以我只是了解他们的本性,而人们的本性往往决定了他们的未来。”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希尔维娅。您的命运是少数值得我去窥探的东西。我想,这也是我为什么来到这里的原因。”R站直了身体,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只金色的怀表,而后“啪嗒”一声将它合上,“我的感觉是对的,我喜欢您是有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