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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时常交头接耳现在的形势,经常提到“反希特勒组织”之类的词句。这让她觉得非常紧张,她的注意力几乎都在身边人的谈话上了。
直到施季里茨饶有兴致地告诉她,台上有人弹错了音符,才把她的注意力从周围人的对话里拉回来。
在音乐会之后,帝国保安总局按照惯例,在菩提树下大街的一座宫殿里召开招待晚宴。在前往那里的路上,施季里茨问她:“你看上去很紧张,希娅。”
希尔维娅叹了口气:“或许是我太久没见过这么多人了。。。。。这么盛大的音乐会自新年以来就很少见。”
施季里茨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不用太担心,今天召开宴会的宫殿有很漂亮的阳台,在那里不仅可以远离人群,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星空。”
希尔维娅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么我能问你,亲爱的,作为六处处长舒伦堡的朋友兼得意下属,你是怎么知道的吗?”
施季里茨笑得张扬了些:“秘密。”
诚然如施季里茨所言,那座宫殿有很美丽的阳台。其中的一座正对着宫殿后花园,还能望见喷水池在幽幽的夜色下反着光。那天是个好天气,星河璀璨,希尔维娅和施季里茨不约而同地盯着星空,看了很久。
“你相信命运的存在吗?”希尔维娅突然问。
施季里茨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么“玄学”的问题,他犹豫了一下:“比起命运,我更相信偶然。命运说一切都已经注定,而偶然则代表了不可预测。”他顿了顿,“就像薛定谔的猫。”
希尔维娅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忘了施季里茨出身于慕尼黑大学数学系和物理系,竟然问了他一个这样的问题。她害怕他顺势给她讲起量子力学的测不准原理什么的,指了星空中的一颗星星问他:“你认得这是什么星星吗?”
“北极星。”施季里茨飞快地作答,“它周围的星星和它一起组成了小熊星座,你能看出来吗?”
他们说着星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他们转过身去——那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舒伦堡出现在他们面前:“我打扰两位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武器就是谎言、欺骗与谋杀。”这句话来自于达斯科·波波夫的《间谍与反间谍》(ps:这位被认为是007的原型之一。)
第77章
◎陪伴在希姆莱这种会随时提出某种幻想的人身边,消息灵通是他们存活下来的必要条件。◎♀
“您有什么事儿吗?舒伦堡先生?”希尔维娅笑着问他——舒伦堡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和他相处,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才行。
舒伦堡吻了希尔维娅的手:“确实有,希尔维娅。我先向您说一声抱歉,我要借走您的男伴一段时间。放心,很快就会把他还给您的。您不妨进去看看。俾斯麦伯爵、冯·克拉姆男爵、西格丽德还有冯·德克森太太都来了。。。。。”
“您真体贴。”希尔维娅向他们点点头,转身走进灯红酒绿的宴会里了。
看着她消失在人群里,舒伦堡对施季里茨笑了一下:“您选的地方很好,具有浪漫的情调。”
施季里茨笑了一下,略过了舒伦堡的调侃。他知道舒伦堡来找他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则六处处长不会浪费在宴会上和纳粹党的重要人物们社交的时间:“怎么了吗?”
“海军上将先生(卡纳里斯)也来了。”舒伦堡笑道,“我猜你会愿意陪伴这位失去权势的孤独老者一段时间。”
实际上,施季里茨和卡纳里斯的交情并不深厚。卡纳里斯总是批评施季里茨在纳粹党的事业上缺乏热情,这个“缺乏热情”主要是指施季里茨对干涉其他国家的内政并不感冒。
卡纳里斯则热衷于此,他一手促成了西班牙弗朗哥的上台,并和这位独裁者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同时也频繁地接触日本的法西斯——这促成了施季里茨和他分道扬镳。
1936年,日本的军官在2月26日发动了兵变(也即着名的“二二六”兵变),刺杀了日本的一批内阁大臣。虽然这次兵变很快被镇压。但日本的新内阁已经走向了更为激进的法西斯道路。
从那时候起,卡纳里斯越来越多地接触一个叫“大岛浩”的日本人,他是日本驻柏林的武官的儿子。他代表日本法西斯和纳粹德国进行接触。
卡纳里斯设想的是,如果日本德国两线夹击苏联,苏联就将陷入两线作战,他们的部队无法穿越漫长的国境,必将在其中被消耗。
可施季里茨参与了数次和日本人的谈判之后,做出了自己的判断:日本人无法彻底地征服中国,但日本的冲动和冒进,会让他们袭击美国——一旦把美国拖入这场战争,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工业国家爆发出的产能,是日本和德国都无法招架的。
更不要说,在魏玛共和国时期,德国曾经派出军官团来到中国,其中就包括被称为“国防军之父”的西克特将军,延续这一传统,或许反而能给德国带来更大的利益。
施季里茨把准备好的报告交给卡纳里斯,当即被卡纳里斯骂了个狗血淋头——卡纳里斯认为他太过于守旧,古板,和元首的伟大目标完全不相符,卡纳里斯激情地重申:“元首的目标是征服世界的一切民族,让他们作为‘高贵种族雅利安人’的奴隶。不论他们近在咫尺还是远在东方。”
那一次谈判最终被苏联人获知,他们很快在报纸上披露了全部内容。卡纳里斯的冒进立刻招致国防部他的上司们的批评和指责:这种明显针对苏联的行为,会让德国的战争计划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