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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替希尔维娅把垂下来的头发丝别到耳后:“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现在也踏实了,多好呀。”
希尔维娅低下头,她觉得自己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
“孩子,现在别哭。等到我被处决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才允许你为我落泪,但不要哭太久了。因为你和我都知道,我终于等到了我一直期盼的东西了。”冯·德·舒伦堡伯爵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站起身,准备回监狱里去,还没出屋子的门,正好和施季里茨遇上了。
“我把她托付给您了。”在交错的一瞬间,冯·德·舒伦堡伯爵低声道,“您会好好照顾她的,对吧。”
施季里茨点了点头。而后冯·德·舒伦堡伯爵笑得更高兴了,他甚至没有让狱卒催促,就自己回到了牢房里。
施季里茨在会议室里遇到了希尔维娅笑中带泪的眼睛,他揽着她的腰,把她从椅子上扶了起来:“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希尔维娅点了点头,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直到他们回到车上,她才说了一句:“谢谢。冯·德·舒伦堡伯爵,就像我的父亲一样。。。。。。他一直很担心我。”
“我知道。”施季里茨道,他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下坂。。。。。。不是,反正请多指教就完事儿了hhhhh▼
施季里茨真的是个好人了【大声】
第106章
◎“我必须这么做,否则我会害死你的。”◎
希尔维娅没有再说话。
她知道这件事情不像它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但她也知道,不论施季里茨或者冯·德·舒伦堡伯爵都不可能再告诉她更多的细节。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对她缺乏信任,恰恰相反,他们都很相信她的能力。他们担心的是,这种能力会害死她自己。
在之后的数天中,希尔维娅都表现得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她照常弹琴、写论文、做一切她原来做的事情。施季里茨乐见其成,他会找一些和“七月密谋”毫无关系的新闻拿来做餐桌上的话题。他越来越多地谈到战争:苏军深入波兰,美军靠近德国。。。。。。
每当这个时候,希尔维娅就会在心里毫无意义地估算着战争结束的时间,只是有一次,她看着施季里茨面容,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问题,等到战争结束的时候,施季里茨会怎么样呢?
这个问题一旦抛出来,就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
等到九月中旬的时候,施季里茨终于有一个周末可以从工作中解放出来。在周五上班之前,他问希尔维娅:“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希尔维娅的答案是:“我考虑考虑。”
现在想找个地方休息或者度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德国的大部分地方都遭到了盟军无休无止的轰炸。比如法兰克福,这座城市几乎完全毁在了轰炸中。她想了想,还是觉得马林巴德最为合适。
她打点好了行装,但施季里茨一直没有回到家。她不得不一个人吃了晚饭,而后坐在客厅的钢琴前弹奏肖邦的升C小调夜曲——她确信在这里不会有邻居听到她在弹奏大逆不道的“肖邦”。
这是一首情感丰富,带有忧郁特质的曲子,需要全身心的投入才能得流畅又轻柔。希尔维娅完全地沉浸在了音乐里,直到曲目结束,她才听见门外有一阵猛烈的敲门声。
一股恐惧像蛇一样爬上了她的后背。这不可能是施季里茨,因为这是他的住处,他是有钥匙的。
希尔维娅小心翼翼地靠近大门,从窗户里,她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外。她觉得这个人颇为眼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她有点想这样僵持着,假装没有人在家的样子。但门外的人敲击得更猛烈了:“威廷根施坦因公主殿下?”
这个声音很熟悉。希尔维娅打开了门,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克劳斯少尉,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是海因里希同一大队的飞行员,克劳斯少尉。希尔维娅曾经邀请他来雷希林机场附近的那座小宅子参加宴会。也就是那次宴会上,海因里希策划过一次不成功的逃脱。这位克劳斯少尉,正是第一个发现她和她的兄长离开宴会的人。
“事实上,您可以称我为克劳斯少校了。”克劳斯露出一个笑容,“故事太长了,您能允许我进去说话吗?”
希尔维娅点了点头,她请这位不知何时晋升少校的飞行员走进屋子。她注意到,他的目光在室内四处打量,最终停在了桌上那顿已经冷掉的晚餐上:“难以想象,在这个年头还能吃上这种晚餐。。。。。。您过得还不错,是吧?”
希尔维娅收敛了笑容,显然,这句话是相当冒犯的社交语言:“您想说什么?”
“想知道您为了维持现在的生活能付出多大的代价。。。。。。我的意思是,您为什么不请我坐下来跟您说话呢?”
希尔维娅看着他。
克劳斯少校也没拿自己当外人,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您干嘛表现得这么有敌意呢?我并不是不好说话。。。。。”
“那就请您直说吧。”希尔维娅抬手看了一眼表,“我的未婚夫就要回来了。”
“您的未婚夫。。。。。啊,想来也是贵族吧?是军官吗?空军军官?”克劳斯少校笑着问她。
那种猥琐的笑容让希尔维娅很不舒服,她靠在对方面前的沙发靠背上:“这和您没有关系。”
“那么想来是在作战单位咯?毕竟我在后勤部门从来没听说这件事情。”克劳斯少校道:“那么这件事情就对您更重要了。我是说,您知道连坐法吧?时局对普鲁士贵族可不算友好啊。‘七月密谋’的案子已经连累不少人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