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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少尉解释道,“我们发现了一个偷东西的小贼,就把他吊死了。”他说话的语气很轻巧,像是吊死了一只松鼠。
施季里茨走过去,发现躺在地上的是个少年,那孩子穿着不合身的宽大军装,脸色惨白,神情痛苦,胸前还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我是一个可耻的窃贼”:“发生了什么?”
他身边一个大个子的士兵抹着眼泪:“我们从前线退下来,好久没吃过好东西了,就看到这一车吃的。我们以为,以为是无主的食物。就让这孩子看着,自己去找人来搬。结果我们回来的时候,就成这样了。”他说着掩面而泣,“我还叮嘱这孩子别偷吃。。。。。他也好几天没吃过好东西了。。。。。谁能想到。。。。。。他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孩子。。。。。。”
施季里茨拍了拍他的背:“你和我来。”
当着这名士兵的面,他再次问了那个少尉:“这是你干的,是不是?”
“我没有什么理由否认。”那少尉不在乎地看了那大个子一眼:“那是偷东西的贼。我是说,这可是另外一回事。”
“那孩子身上有我们留下的信!!”那大个子喊道,“你只要问一下,问一下就能知道是误会一场。”
“抱歉。”那少尉耸耸肩,“战况紧急。”
“你!”
他们俩各自分开,谁也不理谁了。
施季里茨轻轻地叹了口气:“上士。”他喊那个大个子的军衔,“我今天除了这几个逃兵之外,什么都没有看到。”说着,他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丢下那目瞪口呆的少尉和他的同伙,上了车。
汽车绝尘而去,把村庄抛在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绞死少年兵这事儿是从一传记里看到的真事儿。
第167章
◎开口说话的是个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宛如雷霆——施季里茨?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希尔维娅从车上走了下来,她抬头看了一眼,远方是群山迭嶂,郁郁葱葱的森林。在这个乍暖还寒的初春时节,积雪覆盖着整个世界,只有近处色彩斑斓的传统德式建筑点缀其间,让人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
“这就是威尔德巴德。”她小心翼翼地把缪塞先生从车上扶了下来,用那种有点瑞士腔调的德语说:“真的是个美丽的地方。”
两天之前,她在瑞士收到了第二次谈判的通知。地点被定在这个美丽安静的小城镇。她和缪塞先生都揣度,是因为战线的进展不尽如意,所以希姆莱才答应进行第二次谈判。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们决定在大部分条件上坚守阵地。
“是的,孩子。”缪塞先生回答她,受到寒风的侵扰,他轻轻咳嗽一下,问身边的党卫队士兵:“那么,希姆莱先生在哪里等我们呢?”
“就在不远处,先生。”党卫队士兵在前为他们引路。希尔维娅扣紧了自己的大衣,跟在他身后,走进了那座气派的庄园。
在经过几个转弯之后,他们被带到一间走廊尽头的会客厅前,守卫的卫兵拦住了希尔维娅:“抱歉,女士,您不能进去。”
缪塞先生回过头:“怎么了?”
“党卫队全国领袖只允许瑞士红十字会的人员入内。女秘书不在其列。”那位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的党卫队士兵冷声道。他的外貌是希姆莱最喜欢也最向往的“纯种雅利安人”,希姆莱身边被这样的人环绕着。^
“威廷根施坦因公主殿下是瑞士红十字会的特别专员。”缪塞先生反驳道。
希尔维娅拿出自己的证件。在他们到德国来之前,她从时任红十字会国家委员会主席卡尔·布克哈特博士手中接过了这项任命。这是贝纳多特伯爵和缪塞先生一力促成的。他们认为红十字会的官方身份有助于她在德国的活动。
那位士兵低头看了一眼,脚后跟一碰,向他们打了个正立,请他们进去了。
“总而言之,这些事情是毋庸置疑的。”希姆莱正在会客厅里和人说话,希尔维娅一看那肉乎乎的嘴唇,就认出那是克斯滕博士,那位神奇的瑞典人,希姆莱的家庭医生。
克斯滕朝他们这边望了一眼,立刻恭敬地站在了希姆莱身后,没有再说话。
希姆莱这才注意到他们的到来,他卷起桌上的地图,示意他的副官给客人们倒茶,又找人把舒伦堡找来。。。。。。他在缪塞先生和希尔维娅面前忙碌地处理了这和那等一堆事情,才和客人们握手,请他们坐下来。
缪塞先生对他的怠慢颇为不高兴,谈判一开始,他们的话就很不客气。
“这问题是不言而喻的。”缪塞先生再次重复,“我不可能为您采买原材料和军火,我认为您应当接受我的条件,接受外汇。”
希姆莱挥动着那柔弱的手臂:“这是不可能的,接受瑞士人的外汇,会让我在党内留下不好的风评。我完全不能接受。”
希尔维娅和舒伦堡在其中尽力地打圆场,他们越来越容易地发现,希姆莱还对西线的战事拥有幻想,他开始这次谈判的唯一原因,就是为僵持的前线战事提供帮助。
希尔维娅心里很清楚,希姆莱又陷入了某种狂想之中,他似乎认为只要他在协议上签了字,西线的战事就能得到缓解。中间不需要考虑任何其他因素。缪塞先生则不愿意在这样的关键问题上让步。谈到最后,舒伦堡不得不试图打断谈判:“我想党卫队全国领袖是累了,诸位先生们,请允许我们明天再谈吧。”
希姆莱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是的,是的,我想舒伦堡会为你们安排好行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