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个死孩子!”祁明泽自知毫无胜算,神色轻蔑地对抱抱桶评估价值,“加起来不到一万块的玩意儿,你也好意思拿出手?”
“一身铜臭味儿,俗不可耐。”
谢端若忍俊不禁,拍拍铁真真后腰暗示她给亲爹留点儿面子,然而铁大小姐似乎会错了意,只当有人给她撑腰,愈发气焰嚣张。
“我劝您还是别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我妈整这出。”铁真真混不吝地叫嚣,“俗气,太俗气啦!”
不过祁先生还是有一点值得嘉奖的,知道自己要出席高雅场合,理短了头发,难得抛弃了那些扎眼的花色,着了一身黑。
萨维尔街量体裁衣的手工定制,自然秉承着英伦绅士的矜贵优雅,只可惜祁明泽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纽扣敞了三枚,衣袖随意挽起,服饰从来都左右不了他骨子里的英痞悍烈。
父女俩今日的衣着主打黑色系,只因为程鸾的演出礼服是一款墨色昙花刺绣旗袍。
蝉鸣渐歇时,四辆长轴距豪华轿车缓缓驶出公馆,一路穿过梧桐巷,迎着申城第一盏霓虹汇入车水马龙中,最后在几位西装革履的主办方领导热忱恭迎下泊在春申大剧院贵宾通道。
沈庆茹·央音89音乐会由凯旋与汉樾联合赞助,在祁秦两家背书之下,首映并不对外售票,美其名曰邀约制,实则成了上流阶层的独家盛宴,就连末席名额受邀的也都是百强企业高层。
申城名门悉数捧场,江南商会会长发起了第一笔捐款,目前音乐会已为西北失怙儿童筹集到了不菲的慈善资金,远远超出了沈教授的预期。
祁明泽这般大费周章,无非是在段楮臣面前宣告主权。音乐会将在全国巡演六场,但这却是程鸾唯一出席义演的场次。
距离开场还有些时间,苏娴见着不少老姐妹,赶忙拉着女儿和孙女投入社交,铁啸不爱热闹,只好由着工作人员接引去包厢吃茶,还不忘捎上两位落单的男士。
至于祁明泽,一到剧院就直奔后台去了。
铁真真怎么也想不明白,区区一个白身钢琴家,竟会让她老爹这般戒备,眼见苏娴同傅老绣掌交谈甚欢,她便拉着苏凰咬耳朵。
“小姨,那位段先生是不是很优秀?”
苏凰凉声道:“从音乐来说,是的。”
也对,像妈妈那样骄傲的人,不可能会对一个凡夫俗子动心。
铁真真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舞台上的九尺施坦威,又问:“妈妈曾经很喜欢他吗?”
“或许吧,但他配不上姐姐的喜欢。”
在铁真真的追问之下,苏凰言简意赅地谈起那段往事。
被人抢了功劳,祁明泽自然得查清段楮臣的底细。
当年,他名叫段云霄。一个顶替哥哥上大学的山城小子,与程鸾相恋不过是想借助铁家的权势平步青云,解决他并不费事儿,可程鸾在意这个斑鸠。
在祁明泽顾及程鸾的时候,铁啸早已将人驱逐到了新加坡,扬言只要他敢纠缠程鸾,就永无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