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真的不进去吗?”
铁真真摇头,像是害怕被谁发现她在这儿,拽着谢端若的手急急忙忙拉他走。
劳斯莱斯停在不远处的海滨长廊,两人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儿,今日的天气着实好,各种肤色的人聚集在草坪上野餐,维港晴波潋滟,一只紫色风筝把对岸的钢铁森林虚化,牢牢地锁定铁真真的焦点。
细尼龙线筒攥在倒着跑的白人小女孩手里,跟在她身前的小麦肤色金发女士在提醒她仔细看路。
铁真真攥紧衣角,不由得想起去年盛夏的波尔多,在妈妈的赤霞珠庄园里,她也这般有母亲陪同放风筝。
她才没有羡慕那个小妹妹。
富豪雪糕车姗姗来迟,行人蜂拥而上,谢端若问铁真真要不要吃,小家伙竟然悒悒不乐地摇头拒绝。
中午被人欺负,见妈妈计划泡汤,就这么回去她自己能郁闷一晚上,保不齐明天还要闹着回京,谢端若决定带她暂时离开香港这个伤心地。
不消半个钟,一艘名叫“Lucas号”的灰色RIVA应召从游艇会驶来西九龙,铁真真随谢端若一起乘坐这艘豪华游艇前往澳门。
坏心情被海风吹散,来对了地方,铁真真什么都要吃,什么都要玩,谢端若背着台单反帮她影相留念,还得帮她善后吃不完的小吃。
晚霞浸染天穹,铁真真的精力却越来越旺盛,瞧见前方的巨型许愿池喷泉倏地两眼放光。
铁真真撒腿跑过去,硬币从高空坠落,“咚”地溅起一片小小的水花,许愿失利的小情侣败兴离去。
“哥哥,给我个硬币!”铁真真回头找她的人形提款机。
谢端若没这玩意儿,让莱拉去隔壁士多店买点东西畅散纸,给铁真真兑t换了一大把银仔,他不信这不到四英尺的小不点儿能抛上喷泉顶端。
愿望这东西,对于什么都拥有的人来说实在乏善可陈,他觉得铁真真无非图个热闹,就跟她刚才心血来潮去抓娃娃没什么区别,消遣玩心罢了。
谢端若闲适地站在一旁,瞧她背对许愿池,双手揣着硬币虔诚道:“希望清和auntie早日醒来。”
“……”她说什么?
谢端若愣在原地,仿佛置身于一个阳冬,雪开始化了,却冷得刺骨。
他满眼希冀地看着铁真真跳跃借力后抛,银白抛物线稳稳落在喷泉顶端。
“Yes!Yes!”铁真真握拳自顾自喝彩,“哥哥,我成功了!清和auntie一定会醒过来的!”
少年喉结滚动,声音干涩:“……你怎么会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妈妈如今昏迷不醒,她懂不懂,这些把戏并不是奇迹。
“我就是知道!”铁真真不容别人否定这份幸运,“我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姥姥又把她当小孩子哄,清和auntie没有出国拍戏,而是变成了睡美人。
昨天她午休醒来,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还在家,下意识去姥姥的房间,却来到了一间“医院”。
清和auntie躺在一个“太空舱”里,怎么也叫不醒,满屋子的仪器嘀嗒嘀嗒,姨爷爷说,auntie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