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真真还能怎么着,只能把手里的水递过去。
成舟也不在这儿当电灯泡了,对二人说:“真真,谢总,我先下戏了,回见。”
“好,辛苦了。”
相比于妻子的客气,谢端若只是对着人家淡然颔首。
铁真真懒得理他,只管满足t自己的口腹之欲:“姥姥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谢端若打开食盒,里边盛着的也不是什么点心,而是酥黄独。
铁真真:“……”
全家上下谁不知道苏娴对食材烹制挑剔到几近苛刻,才不会给她做油炸食品。
什么姥姥?怕不是姓谢名端若吧?
“真有你的。”铁真真嗤笑,不想手指沾油,不等她颐指气使,谢端若便自觉地喂到她嘴里。
“好吃!比来回的师傅做得还好!”铁真真眼神发亮,双手比着大拇指直点头。
香榧杏仁碎裹衣酥脆,芋头粉糯香醇,这小食滋味是好的,但因着姥姥觉得不健康,她也不常吃。
如今能落进她胃里,大概是前几天休息的时候,她翻阅《山家清供》把书签留在了酥黄独那一页,被谢端若瞧见了,也记住了。
谢端若又给铁真真喂了一片,顺便倒了杯润肺养生茶给她解腻,行为体贴,却也丝毫不掩饰眼里的妒意:“你刚刚和成舟在聊什么呢?”
铁真真眸光流转,仰头瞧着他,好不自鸣得意:“在聊我的超绝眼神戏!”
谢端若喉结沉了沉,睇着眼前这双狡黠的含情眼,满心酸气都得囫囵往下咽,酸得他胃疼。
“真真老师眼神戏日就月将,今早那场久别重逢确实演得十分精辟。”
铁真真笑得鬼马精灵,满是胡闹意图。
作为《破晓》最大的投资人,她演什么戏,怎么演,谢端若又岂会不知道。
明知道他这会儿瞎吃飞醋,铁真真偏要故意刺激他:“还不是得了谢导您的指点,你说我看宋昊的眼神不如看你的,聪慧如我,这不就触类旁通了嘛。”
谢端若眼皮微垂,故意掐着铁真真的腰把人往怀里摁,压低声线警告:“谢太太,演戏需要艺术加工,不宜生搬硬套。”
铁真真只是有恃无恐地笑:“可是成舟不太满意我那场戏。”
她踮起脚尖,凑在谢端若耳边悄声说:“他说我当时看着杜先霖的眼神,就像在看谢端若。”
咚地,像是水面落了颗石子,涟漪圈圈漾开,原来是他的心池。
谢端若眉心舒展,眼神轻颤,剎那间的惊喜抚平了他所有的患得患失,不可置信地想求证,但人儿已经离开他的怀抱了。
想唤她安安,可他的妻子似乎与他有心电感应。铁真真回头粲然一笑,顽劣地朝他指了指,示意他安分候着。
谢端若不再追问,只是在一旁以温润的目光追随铁真真,回味她方才故作跋扈的,实则娇羞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