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走向费利克斯公爵,她将会成为这座庄园的新女主人,将会接手管理费利克斯家族的一切事物,包括领地和军队。
李静贞静静地观礼,她为这一场美好神圣的仪式感动。
很多年前,她待字闺中的时候,也曾像普通人家的小女儿一样,幻想过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嫁给梦中情郎的样子。
中西方的婚礼习俗差别很大,在西方待久了,久到她忘了自己的初心,不是来美国求学之前的初心,也不是刚刚重生到这里时的初心,也不是她在公主府度过一个又一个悠长午后时的初心,而是她很久想不起来的十六岁少女时期的初心。
在夺位争斗开始之前,在她除了不受宠以外仍然无忧无虑活在宫中的时候,日复一日练习女红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呢?
手中的帕子要送给谁,要绣什么样的嫁衣和绣鞋,娇羞的眼神隔着屏风又在看谁?
丞相家的公子温润如玉,在她满脑子陷入夺位争斗时,把尚书府的姑娘娶进了家门。
等她坐上长公主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已经二十八岁,皇兄给了她权力,却不想看到外戚专权,大手一挥,让她随便往公主府里招回几个幕僚、几个面首。
她起初并不愿意,在宫宴上,看到丞相公子与夫人琴瑟和鸣,张嘴向皇兄撒了个娇。
第68章
“皇兄,要不是为了你,如今待在裴郎身边的,该是我。”
说完,她垂下落寞的眼神,却不想皇兄却为此恼了起来。
“除了这些世家公子,朕许你无论看上这天下那个男子,都帮你送进公主府。”
皇兄不再理会她,搂着皇后喝酒,年方十八的皇后举起扇子遮住一半脸,那娇羞脸红的神态尽数落入她眼。
她自此不敢再提裴郎,也不敢再提京城里任何一位官家公子。
府里接进来一个又一个美男子,她的心却如同老妪,一潭死水,十几年来,不为任何人跳动。
京城里经年累月办着一场又一场的喜事,一抬又一抬的花轿从她眼前路过,那些新嫁做人妇的女孩儿,盖在红盖头下的脸不用看也知道是一片红霞,放在腿上的手不停搅动着手帕,绣鞋和嫁衣都是自己从小练习女红的心血,含着骄傲和欢喜。
直到她捡起久不再动的针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样给翟嘉玉绣了一只荷包。
她伸手往翟嘉玉胸口摸了摸,她知道他一直把那个荷包贴身放着。
翟嘉玉一把抓住她的手:“乱摸什么呢?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乖,回去让你摸。”
李静贞抽回手,抬头看向台上正在宣誓的艾米丽和费利克斯公爵。
她脸上也是那样一片红霞,低着头坚定说出:“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