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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很轻很轻,却带着极致的心疼。
字字句句重重地砸落在阮糖的心尖上,留下滚烫的痕迹。
阮糖慢吞吞地将脸,埋在顾少言的肩膀。
哭声弱弱的,不是那种扯着嗓子哭。
而是那种处在极致的感动下,顷刻间的,多年的所有委屈和悲伤都得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
眼泪越流越多,如同受伤的小动物似的,低低呜咽。
两人回到京城的医院时,已是夜半24点几。
阮糖的后背伤口,受到了感染,发烧,被送进了医院的急救室,匆忙的处理伤口。
而顾少言坐在急救室的门口椅子上,眉眼疲惫,双眼发红。
可精神却十分的紧绷,紧紧的攥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顾少言的气压也越来越低沉,神色阴郁。
容兰从匆匆赶回来时,就看到顾少言紧绷的神情,感受到那骇人的气压。
若不是她得知顾少言是阮糖的丈夫,以及阮糖伤口感染,发烧了,被紧急送往医院治疗。
她都要差点以为,阮糖病情严重,快要病危了。
不过,这一大一小的,一个发烧进了医院,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在门外守着,怎么看,都挺可怜的。
容兰叹了一口气,看向顾少言。
“我是糖糖的经纪人,想必糖糖治疗完,也不想看到你浑身湿漉漉的样子吧,你先去旁边的酒店洗洗,待会糖糖醒了,我联系你。”
顾少言缓缓抬头,双目充血,看向她。
攥紧的拳头,松开又紧紧地攥着。
又担忧地看了看急救室的大门,才缓缓起身。
顾少言走后,偌大的医院走廊就只剩下容兰。
秋夜的温度,有些冷,在加上比较狭窄的走廊边,风会更大。
容兰冷得摩擦着手掌,裸露在外的手臂,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她搓热手掌后,覆盖在手臂上。
鸡皮疙瘩就少了一些。
可她却忽然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极小极轻。
就连夜间的鬼魂在游荡。
忽然来了一阵风,医院的白色窗帘,随风飘荡,如同女鬼摇曳的裙摆。
莫名的,想到了以前看过的鬼片,颤抖地看着窗边的帘子。
她总感觉帘子后面,藏着一个双目裂开,猩红猩红的,咧着嘴,满口淋漓的血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甚至还觉得自己的铁椅子下面,也藏着一个被人抛弃的鬼婴,探出小脑袋,漂亮空洞的眼,有趣的打量着她。
再配上医院昏暗的走廊,时明时暗的灯光。
寂静的空间里,五感被放大。
容兰全身颤抖着,紧闭着双眼,根本不敢张开。
突然,一只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瞬间,容兰寒毛竖起,惊恐地尖叫,“别碰我,别碰我,鬼大爷,我们无冤无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