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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窗户,肮脏且结满青苔的阳台,挂着湿答答的衣服,潮湿又混合着屋内的腐朽的木桌气息,让人感到窒息和绝望。
可安离却习惯了,或者说麻木了,他脱下了破旧不堪的帆布鞋,换上了几乎只剩下底板的拖鞋,沉默无言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从墙壁里的暗槽里,找出了一本使用多年的笔记本,里面的字字句句都是他对生活的记录,他再添加了一些。
【7月9日晴,这天是我遭遇校园暴力的开始,无数的恶意向我袭来,像无尽冰冷的海水,渐渐涌来,侵入我的口鼻、耳眼、呼吸,让我感到窒息绝望。】
【7月13日阴,言语的伤害渐渐转为暴力血腥,我颤抖着,害怕着,更害怕疼,受伤,可都无济于事。
【我像个濒死的小兽低低呜咽,却又像个脏脏的地下沟的老鼠,默默舔舐伤口。】
【7月13日阴转晴,遍体鳞伤的我,遇到了那人,那人像我伸出援手,手是如此温暖,让我忍不住贪恋他的温度,哪怕是一点点,一点点。】
【7月17日雨,从出生起,我就知道,我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
【而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公平,只有相对公平,就像有的人自出生起,便高高在上,而有的人注定活在烂泥里,可我还是愿意相信那人,因为他说,他会帮我的,一定会的。】
安离渐渐停下了笔,看着最后一句话,眼里出现了光亮,犹如从石头缝生长出来的顽强的小野花。
合上了笔记本,他苍白的唇弯了弯,却突然听熟悉却又令人骨子里都颤栗的声音——
第三湳疯十七章一地惨白
安父喝得醉醺醺,东倒西歪的到在门边上,使劲地拍打破烂的木门,“砰砰——”
声音越来越大,木门似乎都要摇摇欲坠,像个迟暮的老人,颤栗不已。
安离脸色泛白,忍下害怕和惶恐,小心翼翼地拉开门栓。
可他还没拉开两边的木门,就被一股大力,推到了旁边,脚步踉跄,后腰撞到了桌角,密密麻麻的疼传来,可他却没吭一声。
反而是安父醉醺醺地拿着酒,仰头喝了几口,看到安离还在旁边,怒火中烧,大声咒骂道:“还站在这里干啥啊!隔壁都做饭了!你还没动!”
安离抬眸,直视父亲,“我母亲呢?!”
想到自己将那个老婆娘,抵给巷子尾的老李,一夜,安父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鼓鼓的钱包,眼里有些心虚,不耐烦地敷衍道。
“滚犊子,那个婆娘昨儿,回娘家了,后天才回来。”
说完,安父踩着虚浮的脚步,因为彻夜赌博,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以及太阳穴突突地跳、疼,他只想吃完快点休息,却看到安离挡在他面前。
“我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