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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坐下道:“就是因为你爹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的婚事才不能因为你爹爹耽搁下,我也算是你的长辈,难道对你的婚事做不了主?”
王氏有些愠怒。
崔筠很是气闷,她回府不过月余,三年未见,叔母为何急着嫁她出去?
崔筠本就不是那种窝囊性子,加上前日里受的气,崔筠声音里带了一段冷意:“我的婚事必得由我爹爹做主,叔母您就不用费心了!”
她说完扬长而去。独留王氏一拍桌面,眼神像毒蛇一样穿厚她单薄的身躯:“我就不信我做不得主。”
崔筠回到听雪阁就怔怔的不说话,阿照和李珍珍很是担心,两人勉强劝她吃了些饭,崔筠终于回了些神道:“我们去看看谢浮光和林英大哥,珍珍同我去。”
阿照想劝。见崔筠说的坚决,忍下了。
李珍珍知道谢浮光二人的住处,得了崔筠的话,她时不时同谢浮光见面,告诉他姑娘情状,他每次听后都是叹气,因此这回姑娘主动说去看他们,李珍珍很是高兴。
二人住在西角门仆人住的排房里,崔筠二人不方便过去,李珍珍便说:“西角门外面有个亭子,亭子通连廊过去就是他们住的院子,我们去那里等他们。”
二人到那亭子里等,来人却只有谢浮光一个,因林英常常被分派夜里守门的活计,着实来不了。
谢浮光远远见到崔筠主仆二人,他提着一盏风灯匆匆而来,见了崔筠一还没说什么,却对李珍珍递上一盒膏药,嘱咐道:“你一天早晚两回给姑娘涂上,可别留了疤。”
李珍珍应下,自觉退到不远处守着。
谢浮光熄了那盏风灯,他原也不是为照亮,而是要看看崔筠脸上伤口。他白日里见到吴诗雅故意错引崔筠致她受伤,想着这一个月来,她在王氏二人面前,定是受了不少奚落,在瓢泉三年,谢浮光月月为崔筠给王氏写信,自然知道她对叔母的深情,如今这样,她心里不一定怎么难过呢。
两人坐在一片黑暗里。
崔筠先开口,“为什么人总是会变呢?”
他知道她说的是王氏。回道:“或许并没有变,一直是那样,只是以前不了解她罢了。”
崔筠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哽咽:“所以是我错了吗?”
谢浮光摇摇头:“不是,是他们错了。”
崔筠心里已经哀哀哭泣起来,只是她一向情绪不外漏,又是在夜色中,别人是看不到的。
谢浮光看了她一眼,像是回忆起什么:“我那时候一直要找我父亲,后来终于找到了,发现他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了,我找了他两年,我以前以为我错了,现在我明白了,错的是他,他们不配为人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