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她只穿一身蚕丝睡衣就跑出来了,关节旧伤哪儿禁得住湿寒折腾。
谢端若胸膛微微一沉:“你这样着凉的。”
铁真真耷拉着眉眼抬头望他,眸子里水汽氤氲:“我舍不得师父。”
“以后我陪你回来看他。”谢端若上前帮她挡风,“安安,t快回去睡觉吧。”
铁真真抿着唇,眼睑泛红,明显在闹分离焦虑,谢端若觉得好笑,总归还要给她留点面子。
“想哭就哭吧,我给你挡着。”
铁真真终于没忍住,抽抽噎噎地哭出声来。
谢端若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隔着头发揉捏着她的后颈安慰:“你啊,就是小孩儿心性。”
本能
到了离开这一天,铁真真情绪还算稳定,早上用冰勺子摁了会儿眼睛,这会儿已经不肿了,师徒仨在云竹堂前依依惜别。
“师父,您在家好好的啊!”
“师父保重。”
“晓得晓得,你们两个也要照顾好自己。”李有为特地送了一段路,将两个锦盒放进后备箱,是他亲自为两个徒弟做的油纸伞。
SUV慢慢驶离云驻村,铁真真没再扒着车窗回望,只是一窝进座位里又管不住泪腺了,咬着下唇抽抽搭搭起来。
谢端若见识过她收放自如的情绪,索性让她发泄个痛快,出门前料到她还会闹分离焦虑,特地又煮了两个鸡蛋,他取了两个保鲜袋,慢条斯理地剥壳。
铁真真抱着抽纸盒哽咽:“早餐你没吃饱吗?”
“给某个烂哭猫敷眼睛用的。”
铁真真皮肤薄,哭起来眼皮容易水肿,就连眉骨都会泛红,每逢哭戏可没少折腾化妆师。
注意力一被分散,泪腺也安生了,她抽了抽鼻子,从谢端若手里接过两个鸡蛋,竟还热乎着。
这次行程并不公开,铁真真也不打算做机场营业,一路借着私人通道出入无间,抵达燕城已是下午三点。
两人由祁家的司机接回壹里臻华,谢端若帮忙打点好行李,顺便蹭了杯水解渴,快离开时铁真真叫住了他。
似乎是不好意思,她望向一边儿说:“今晚上姥爷那儿吃饭。”
上次杀青回京她自己去看望姥姥,那会儿谢端若还在外地拍戏,这次两人是一道回来的,她没有理由单独行动了。
“等我也换身衣服。”谢端若转身往玄关走,剑眉下眸光烨熠,他忽地又回头,“下去帮我拿个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