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梨倔强地看着母亲:“我说我不走,我要像哥哥一样保家卫国!”
“你哥哥牺牲了!”夫人抓住婉梨的肩膀咬牙哽咽,“就在昨天,像你父亲一样死在了前线!”
牺牲……婉梨不可置信地摇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母亲红着眼几近乞求,“姆妈就只剩你一个孩子了,听话,我们去南洋找你外公,快跟妈妈走吧。”
婉梨像个提线木偶被牵了几步路,倏地挣脱母亲,决然跪下叩首:“母亲,请原谅孩儿不孝。”
“我要留下来,我的家在这儿,我的国在这儿,婉梨宁为华夏牺牲,也绝不在外邦茍活!”
“好好好。”夫人悲痛欲绝,颤抖地指着女儿,捶胸道,“你们徐家不愧是将门之后,一个个的赤胆忠心,就我贪生怕死!”
“姆妈……”
轰炸声震碎了本就不安宁的夜,徐家母女都没有离开,但徐夫人并未让女儿奔赴前线,婉梨只好按部就班继续上学。
母亲要她的女儿做最贤良的淑秀,婉梨偏不,她是从旧社会迈进的新时代的先进女性,她看得见外面的世界,也看见了未来的华夏。
她知道,母亲只是想让她平安,可洋房掬不住她的鸿鹄志,她既拥有父兄一般的根骨,就该活出不输父兄的姿态。
婉梨成为了一名地下党员,为了她的信仰潜伏奋斗,几番在惊涛骇浪里博生机,而徐夫人重操旧业,明面上是华东最大的老板娘,安顿难民,赈灾济贫,暗地则在婉梨的劝说下与爱国同乡创办银行,研发制造抗币,为前线后勤殚精竭虑。
终于在1949年10月,她们的信仰镇住了惊涛骇浪,迎来了旭日东升。
“哇靠,真真,你刚刚那一跪吓死我了,膝盖疼不疼?”
饰演徐夫人的丁敏棋疯狂倒卸妆水擦脸,铁真真请的妆造团队着实太专业,起码把她画老了三十岁。
她们出戏都很快,然而没演过瘾的男孩子们还抱在一起痛哭。
铁真真取下发套,青春期的少年声带那几乎是全损音质,捂着耳朵朝隔壁努了努嘴。
“本来没感觉,你说这么一嘴,它疼了。”
“你比我还大两个月,你说我不会折寿吧?”丁敏棋祖籍闽南,宗族观念甚重,尤其敬鬼神,受不来这些跪啊拜的,想起铁真真那一跪浑身一哆嗦。
铁真真拿她寻开心:“丁妹妹,要不你也跪我还回来?”
丁敏棋却不干了,“想得美!女儿膝下亦有黄金!”
“就安心吧,我刚刚全当在跪我——”
她蓦地急敛住话锋,听得丁敏棋抓心挠肝:“你什么呀?哎呀快说快说!”
铁真真道:“我革命先驱啊~”
这份剧本不全是杜撰,她的高祖母姓荣,是位巾帼民资实业家,幼女名唤宛黎,后来嫁给了同仁祁宗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