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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告诉她，她不能做皇后了，她后半辈子该怎么办呢？
“她还年轻，余下有的是时间，慢慢走剩下的路。”陆云深道，“倒是你，你可得想好了，娶了皇后，这辈子，就再也无法回到京城了。”
无数人向往功名，无数人汲汲富贵，眼看着登天梯就在眼前，却要放弃，这得多让人痛心。
雁南归刚死里逃生：不能回来就不回来，我才不稀罕。
陆云深在心里冷笑，有些毛头小子，根本不知道这人世间有多险恶，这人心有多难过。
“剩下的事，你自己去操办吧。朕不方便出手。”
朕还有一只小猫崽子要去顺毛。
雁南归点头，恨不得插翅，立刻飞走。
陆云深见不得他这幅春风得意的样子：“年后再走，太后年纪大了，就喜欢热热闹闹的，这会儿少了人，她该难过了。”
雁南归继续点头。
“朕的皇后，可是从小被朕养在手心的，可不是跟你小子去吃苦的。”陆云深郑重警告，“再不济，她还能去安平的封地。”
安平就是陆云深姐姐的封地，她的封号一变再变，封地也慢慢变大，现在居然加到两千户，与天佑长公主比肩。
若是你后悔了，对她不好，就算是天涯海角，朕也要追杀你。
雁南归努力保持庄重，可他咧到耳朵根的嘴角，根本藏不住他的心思。
陆云深：“滚！”
他一脚踹在雁南归胸口，看着他连滚带爬出了常宁宫，转身，便去了书房。
林秀秀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了。
虽然他被迫待在书房，可刚才雁南归连滚带爬跑出去，他可都看见了。
“你是个好人。”林秀秀由衷地说。
好人？
陆云深唇间微微发苦。
这一生，还从未有人这样评价过他。
林秀秀活得太久，见过太多的帝王。
他们很少有人，觉得这天下芸芸众生，皆为平等。
在他们眼中，这天下多的是工具，是蠡虫，是奴隶，却看不见任何一个人。
得不到的就毁掉，不喜欢也要让她成为后宫众多藏品中的一个。
后宫得到注意的人，注定只是少数，大多数人，只能永远困死于这深宫之中，就连主动去死，都做不到，只能看着自己的身躯，腐朽化作一捧灰烬。
陆云深给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朕不是如你想象中的那样，你可会后悔？
朕自私，贪婪，朕喜欢的东西，就得一辈子留在身边，哪怕是死，也得进皇陵，给朕陪葬！
陆云深不愿面对林秀秀亮晶晶的眼睛，把话题岔开了——
“听说太后今日要给你说亲？”他眯着眼，一脸危险。
嗅嗅：谁在瞎说？
虽然他也以为，董太后是想给他说一门亲事。
但他一定义正词严，全都否决，推掉！
我是高贵的瑞兽，怎么能随随便便和人类的小姑娘混在一起呢？
“没有的事！”嗅嗅斩钉截铁。
“那朕怎么听说，你们就开始聊小猫崽子的事儿了？”
第092章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