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嗅带着柳白,进了府衙。
这临江知府匆忙迎了上去,听陆柄陵讲了事情原委,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
自己地界上出了反贼,还把小侯爷给绑了?
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随即问到柳白不是在自己的辖区发现的,立刻喜上眉梢,将人扣押了。
陆柄陵道:“你只负责关人,可别动他,我们几个呢,要随时问话,若是这人有了半点闪失,你可担待不起!”
嗅嗅狐假虎威喵了一声。
那知府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小侯爷只说要把人羁押在牢里关着,就绝不多事。
陆柄陵办完了这事,出了县衙,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大街,没觉得要打仗,反倒觉得一派繁华。
“倒是看不出来,这巡抚还有两下子。”
喵~
你看可有商贩?
陆柄陵看了眼,沿街的商铺大多半掩着门,街边挑担的贩夫走卒也所余不多:“这街上,可到处是人吶。”
这打起仗来,不都是门户紧闭?
喵~
你那都是有钱人。
嗅嗅教训道,穷人哪有什么门户可以避。
富人都龟缩在自家宅邸,让家丁守着院墙。
穷人没有地方去,只能全城到处奔波。一会儿听说城南庙里开始收留难民,便一窝蜂跑进去,一会儿听说城东有贼人想要入城,便全赶往城西。
也不知道哪里安全,只能在一片惶惶不可终日中四处逃窜。
陆柄陵从未想过这些事。
他从未想过,这些人需要怎么生活。
毕竟,史书上一句“征用民夫”,便将他们的一生尽数书写。
嗅嗅半眯着眼,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喵~
咱们先安顿下来,再去看看江防。
这会儿住客栈可不太平,知府说他家还有地儿,陆柄陵又嫌不自在,琢磨了半天,选了城东的一处寺庙。
虎大爷从马车上蹦下来的时候,吓了寺里的僧人一跳。
“在外奔波,自然少不了带着些牲畜来防身。”陆柄陵笑嘻嘻地对方丈说,“老人家莫怪。”
方丈阿弥陀佛一声,这人衣衫华贵,又带着凶兽,实在惹不起:“既然是施主自家的东西,只望施主能看好,莫打扰了其他人。”
陆柄陵点头:“那是自然,就算来了别的香客,我也不会打扰。”
方丈点头,私下却吩咐小沙弥,没事儿别往那边凑,当心命丢了也不知道为何。
嗅嗅和陆柄陵绕着寺转了一整圈。
这寺临江,从寺里的塔上便能俯瞰整个隔江对峙的局势。
喵~
你说,姓石的怎么没把这儿给收走?
陆柄陵:“人家是守江岸,咱们这儿可是城内。”
嗅嗅琢磨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江岸若是守不住,沿江的防军直接撤走,根本不会迁到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