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婕妤道：“林公子只要在常宁宫等着，陛下自然会回去。”
“谁知道他回不回去！”林秀秀脱口而出，满是撒娇，“说不准就留在哪个美娇娥那了！”
安婕妤一愣，想到了中秋宴会上传出的流言蜚语——
“陛下满心满眼只有你。”安婕妤和他两个人一起在夹道上走着，慢慢劝解着他，“怎么还会有别人？”
“哼，男人的嘴里，没半个字可信！”林秀秀拉起她的手说，“安姐姐，你以后一定要当心。”
安婕妤默默抽出了手：“林公子，你可也是男人吶。”
林秀秀难得被噎了一下。
什么男人？我明明是只猫，算不得男人的！
安婕妤见他不答话，也知道自己这随时都能把人噎死的话，便说：“我不知道林公子是听谁说的那些不实之言。喜欢一个人，可不是听他说了什么，而是得看他的眼睛。
“陛下看你的目光，都带着星星，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林秀秀脸一撇。
被一个小姑娘教育了。好羞耻，感觉自己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安婕妤……”
“我叫安馨。”安婕妤道，“现在我已不是什么婕妤，只是安馨。”
林秀秀有些明白她的小坚持。
所有的身份，都是多余的，心底的小人，一直在吶喊着：快来看看我呀，只看看我，别看着婕妤，只看着我就好。
她想成为她自己，她不要成为这个婕妤。
“安馨姐姐，咱们一起回去等陛下？”林秀秀道。
安馨看着远远的苏子安一行人，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不赶巧，那就算了。”安婕妤道，“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也不比急于这一时。”
人类啊，不都是一定要在分别的时候道一声珍重么？
林秀秀道：“你还是见一面吧，免得日后后悔。”
不像妖怪，反正有无尽的生命，可以慢慢挥霍，总有再次相逢的时候。
这话说的，忒不吉利了些，换一个人估计就直接撸起袖子要打他了。
安馨道：“人生如行云流水，天下总归一源，不拘这一处。”
林秀秀道：“那我送送你？”
安馨倒是没拒绝。
只是看着林秀秀这样，觉得自己在欺负人。
两个人慢慢走着，苏子安一行人跟在后面，慢慢往朱雀门走去。
之前小张皇后也是从那儿出去的。
秋风终究也吹进了宫里，天上飘落几片红叶。
从一个安逸的笼子里出去，总归有些不习惯。
面对改变，总会心生恐惧，不知所措。
“安姐姐以后会怎么样呢？会不会想这里？”林秀秀的手指在两侧的墙壁上划过，一砖一瓦都留下了他的印记，证明他曾经来过，却什么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