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街口,他招了一辆出租,说去西郊巷,随后给自己司机打电话,叫他先回去。
出租司机从内视镜里打量他,带着怀疑的神色:“只到巷口哦,里边路绕,我不进去。”
岑苍点头。
司机瞅他衣冠楚楚,压制不住的疑惑问出口:“你去那片做啥,那么乱的。”
“办点事。”
岑苍一副不欲聊天的模样,司机也就闭了嘴。
西郊巷是老城区最大的城中村。早年棚改就因为里边人员产权复杂,打不完的仗,最终也没改了。后来更是成了城市低收入者的聚集地,各种棚户群租房,同时也滋生各种灰产。住在这里头的人,自有规则逻辑,外边的人进去,运气不好就得被扒层皮。外边的出租车进去被地痞无赖碰瓷的案例数不胜数,成了司机们的禁地。
到了地方,岑苍看了一眼已经缺胳膊少腿的“西郊巷村”几个大字,抬腿走了进去。
道路本就十分狭窄,一路还有自行车小三轮乱停乱放,抬头都是支出的窗栏和违建的搭棚,光线也比外面暗上几分。岑苍轻车熟路往这这乱巷里走,丝毫不在乎沿途那些打量他的目光。
直到头顶敞亮,眼前也豁然开朗,他走到一处私人停车场。
空旷的停车场,像是一把火从乱草里烧出来的一块干净的空地,这把火还没灭,在这空地的另一侧,是一栋红色的二层小楼。
他还没走到那小楼前,小楼的主人已经自己迎出来了,看见他便殷勤玩笑:“稀客啊,今儿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有点事问你。”
“有事打个电话就行,你还亲自来一趟,又不是不知道这边路不好,你这腿,当心摔着。”
进了门,岑苍懒得和他废话:“二冬,上回我让你帮忙找阳云林,你把他的行踪告诉别人了?”
二冬摸摸头:“没有吧?”
“有,还是没有?”
二冬招手叫来人,劈头就把岑苍问他的话问了手下人一遍。
手下人信誓旦旦:“冬哥,没有啊,我发誓,我们都是秘密打听的,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也发誓。”
“我也发。”
“看吧,没人说。”二冬摊手,“出啥事了?”
“给阳耀权放高利贷那帮人找到他了。”
二冬埋头抠自己脖子上的金链子,吊儿郎当地:“这不正常嘛。除非是你藏他一辈子,或者把人给送走,呆在这块儿,被找到是迟早的事。阳耀权欠那么多钱,就算要不回来,也得要泄愤不是。”说着抬头看岑苍,“那小子是不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就这样还离家出走?”
岑苍没空和他闲扯:“五百万,你把这事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