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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一起快五年,身体贴近了,心灵也慢慢拉近,在世俗的眼光里,岑苍也想要贴近一些。
阳云林推开训练室的门,岑苍双手扶在栏杆上,只用左腿站立,右腿屈着膝盖没有用力。他身上的T恤后背已经汗湿,发根也湿了,脸却是煞白的颜色。恒温的房间,恰好舒适的温度,阳云林知道这满头满脸的大汗都是疼出来的。
岑苍侧目:“你怎么来了?”
“今天回学校答完辩,没别的事就过来了。”他脱掉外套,把岑苍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先休息一会儿吗?”
“之前就叫你没事别过来。”
阳云林也不反驳,蹲在他身前,熟练地帮他按摩放松。
一个月前,岑苍右腿重做了接骨手术,修复了长歪的骨头和腿部神经。医生说,经过有效的康复训练,跑跳不行,但恢复正常人的行走是可能的。
旧得泛白的手术刀疤下面,又添了一道刚愈合的粉色新伤,两条长疤在这条肌肉萎缩细腿上,显得格外丑陋刺眼。
阳云林的按摩让他腿部的疼痛减轻一些。康复训练不光是那些久未活动失去活力的肌肉韧带疼痛,更要命的是刚修复的神经疼痛。
休息片刻,岑苍站起来,扶着栏杆继续走。今天规定的任务是绕着房间走两圈,他才刚走半圈就已经疼得受不了,莫名想到那只变成人类的美人鱼。他不是什么美人鱼,只是个悲催的中年男人,却是实实在在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阳云林在他身后,踩着他的脚步,跟着他一起慢慢挪动。
疼痛让岑苍说话也变得刺耳:“不用你这么寸步不离地监视,我会训练完。”
阳云林“噗嗤”一笑:“为什么是监视,我就不能来陪着你?”
“你陪不陪着,都一样。”
“不如我也把腿打断陪你痛……”
岑苍斜他一眼,严厉地:“闭上嘴,这时候我没心思陪你发疯。”
走几步歇一歇,歇一歇又走几步,挪完这两圈,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这还没完,接下来还有抬腿的训练。
“我去把医生叫回来。”
“不要他。”岑苍眉头深皱,有些耍脾气,“我烦这人。”
“怎么了?他的口碑不错,专业能力是也拔尖。”阳云林为难地,“而且短时间恐怕找不到同样水平的治疗师了。”
岑苍没说,那医师跟在旁边,他抬一下腿,都恨不得鼓个掌似的。他又不是小孩,正常情况下人人都能做到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这么聒噪的鼓励夸奖,听着只让人心烦。
他伸出手:“你来。”
岑苍每次训练,阳云林都会跟着,日常要做的他也知道。他蹲下去帮岑苍抬起右腿,让他用腿部力量支撑半分钟,而后又让他放下,打开的幅度也一点点变大,如此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