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岑苍点了点头,“晚饭就在房间吃吧,好好休息。”
感冒就是这样,一开始来势汹汹高烧烧得人七荤八素,却并不见得多严重。往往第二天烧就退了,再过了三五天,人就好了起来。
只是那天夜里,岑苍对阳云林说的那番话谁也没有再提起。至于迷路和这场病,是刻意,还是无意,阳云林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岑苍也没深究,一切就像无事发生一样过去了。
但岑苍还是感觉到阳云林有了些不同,规矩了许多,仿佛回到他刚来这里的日子,沉默又乖顺。他仍是称呼他“岑叔”,不再提起那些令人难堪的话题,甚至主动配合了岑苍拉开的距离。
前一段时间的荒唐无理,好像叛逆期的一场闹剧。可能是看岑苍态度坚决,也可能是应对高考的学业压力太重,总之,闹剧平白无故地开始,也无声无息地结束,他和岑苍重新回到了合适距离。
这态度的快速转变,反倒让岑苍有点措手不及。他以为这小子是坚决执着的性格,还为之准备了更多应付的策略。一时间都用不上了,有种用力却推了个空的感觉。
总而言之,无论怎样,能维持生活的平静是最好的。
这天回家,还没进屋,就听到屋里吵闹。刚一开门,西西甩着舌头跑出来,岑苍没来得及避开,狗后边一个更大的身影也冲撞出来,差点将他原地撞倒。
袁长羽单手抓住狗项圈,赶紧鞠躬九十度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门外有人。”
岑苍靠手杖稳住,瞅着眼前的少年:“你是袁……?”
上次他的自我介绍岑苍没上心,一时忘了名字。他等着这小子自报家门,却见他歪着脑袋一脸茫然。
他只好直问:“你叫什么来着?”
袁长羽恍然大悟:“我叫袁长羽啊,上次说过的,你忘了?”
“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林林在准备高考,我过来陪他念书。”
岑苍扫了他一眼,一个字也不信。
这会儿阳云林也出来,表情有点尴尬:“岑叔,你回来了。”
“老师都走了?”
“走了。”
闲聊两句,进了屋里。厨房已经在做晚饭,岑苍目光又扫到袁长羽身上,看他蹲在地上跟狗玩,一点也没打算离开的意思。岑苍本着作为长辈的大方,多留一句:“袁长羽,你吃了晚饭再回家吧。”
“好啊,我正好也有点饿。”
岑苍和机灵的人相处惯了,面对这种傻小孩一时有点不适。他应该听懂自己是让他吃完饭就回家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