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训练师来讲,这个工作可能只是枯燥,但对于病人来讲,则分秒都是煎熬。简直像是那些肌肉和神经,只有在这样的痛苦折磨下才能苏醒、康复。
仅仅只是一些走路和抬腿这样简单的训练,岑苍也耗费了两个小时才完成。最后扶着栏杆站在镜子前时,已经力竭。
毛巾盖住他脖子,从镜子里,岑苍看见阳云林站在他身后,抓住毛巾的两角,细致地替他擦去脖子和脸上的汗水,然后错颈将下巴垫在他肩头。镜子里两人视线交汇,阳云林一偏头,在他脸上印下一吻,笑道:“今天的训练全部完成了,做得真棒!”
岑苍眉头一皱,反手推开阳云林额头:“笑话我,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训练结束过后,还有一次针灸。
岑苍趴在针灸椅,面朝下,脸卡在中间镂空的洞里,腿弯那侧扎满了长长短短的银针。但比起训练的痛,扎针的痛就跟蚊子叮咬似的,反倒是让人精神放松。
垂着的手指被阳云林勾住,岑苍反手抓了他的手,捏了捏,闷声道:“这段时间辛苦了。”
他指的是自从动手术到康复训练的这段时间,因为身体上的不适,导致他脾气不是很好。阳云林作为他身边最亲近的人,难免会受到一些情绪压力。
阳云林双手握着他的手:“真正受苦的是你,还要坚持一段时间。”
“还是安逸的日子过久了,人也老了,要是早些年,这点痛不算什么。”
阳云林笑:“我们都觉得你越来越年轻。”
“又在瞎说什么。”
“是真的,不信你去问其他人。”
岑苍心想,身边的人只有阳云林才会专门跟他唱反调,其他人都是顺着他说。不过这两年也不知道是不是人长大些,变得成熟起来,没有再发生过早年那种跟他死磕到底的事情。两人的关系也进入了稳定期,好像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就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老岑……”
岑苍侧过脸,阳云林一副为难表情。
“什么,你说。”
“我新工作的实习期下个月就结束了,我听到的内部消息是,我应该会被留下来。”
“这不是好事?”看他那样子,似乎是对工作有什么不满,又道,“如果不喜欢这份工作,那就不要做,另外做点你喜欢的事。”
“倒也没有不喜欢,”阳云林紧抓着岑苍的手,“但我还是更希望能留在你身边,为你工作。”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你想工作或者不想工作都随你。你想自己做点什么,我也可以给你提供资金,唯独一点,不要跟晶华扯上关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不喜欢工作和感情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