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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雪花飘在他手掌,手套隔绝了温度,久久不化开。他把它拿到眼前观察,还没看出晶体的形状,口鼻呼出的白雾就将它暖化了。
屋檐下能避雨,却无法挡住飘零的雪花,不一会儿,他头上和肩上也披上一层。雪花底下是雪貂的大衣,白色的貂毛和雪融为一体,让蜷成一团的阳云林看起来像个雪人。
大门忽地拉开,吴管家缩头缩脑地疾步出来。按理说这么大的雪,今天阳云林该不会来了。刚才打眼一看,门口确实也没蹲人,只有一团雪堆,或许是哪个调皮小孩在他家门口堆的雪人。
可他不放心,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拿脚尖轻轻踹了踹。那雪堆突然动了动,抬起脸来,吴管家吓了一跳。
阳云林露出一点笑意,向他问候:“吴管家,早!”
“早什么早,这大雪的天你也来。你上周才进了医院,真不怕死啊?”
“没事,我已经好了……咳咳……”阳云林掩嘴咳嗽两声,若无其事地解释,“口水呛的。”
“……”
“这大雪的天,你出门做什么?”
“先生膏药用完了,我去药店给他买点膏药。”
“怎么回事,他哪点不好吗?”
“倒也没有哪点不好,就是右腿嘛,受过伤,天一冷就酸疼。”吴管家叹口气,“乡下总归比不上城市里,我说叫他回去过冬天,他又不愿意,说这里清静,想再住一段时间。”
“你还年轻没觉得,不爱惜身体,稍长几岁就会落下一身的病痛。你看先生就知道,钱再多也买不回健康,该疼还得疼。”吴管家瞅着阳云林,“别再固执了,先生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他打定主意的事是不会变的,再怎么作践你自己也没用。”
“吴管家,我不是想用这种方式来逼他心软,而是我只能这么做。”阳云林抬起双眼看他,“你也知道的,除了他,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吴管家被那双眼睛里所饱含的情绪震得一愣,不由自主带入了阳云林的处境和心境,竟也明白了他这句话中深藏的依恋和眷恋,并为之心酸惋
“你做了那么多事,再说这种话……”
“我知道。”阳云林垂下眼睫。
“你还是……”
“老吴!”两人一起转头,看见岑苍披着大衣站在门口,“怎么还没去?”
“现在就去。”老吴赶紧道,回头看了阳云林一眼,出门了。
阳云林一直看着岑苍,直到对方几步走进房子里。